我找到了君梦尘,但我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他。
虽然这地方被湿气笼罩,虽然这个时间天色已经极黑,但我却能清晰的看到君梦尘惨白的脸,还有他紧闭的双眼,以及微颤的眉头。
他看起来一定非常的痛苦,我不只是因为他的表情做出这个判断,主要还是因为他身上缠着的那一圈厚厚的树藤。
这些树藤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空中兴奋的舞动着,但却并不攻击我,只是在我尝试着想从那个大坑里爬出去时,才会套上我的脚踝,把我再扯回去。
活这么大,我除了在电视里看到过类似的场景,在现实生活中,还从来都没有过类似的遭遇。就算我早已做好了准备,就算我已经喝了些酒壮胆,却还是感觉到了恐惧,以及无助,
在试过几次都没能从坑里面爬出去之后,我只好暂时放弃,静静坐在大坑中的杂草堆里,惊恐的看着那些狂舞着的树藤,以及被树藤纠缠的君梦尘。
我渴望能够想到一个办法,能够在救下君梦尘的同时,也保证自己的安全。可是,面对眼前的未知,我就是抓破头皮,也想不到一个好办法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有几分钟,也可能过了一两个小时,那些树藤好像接到了什么指令一般,带着君梦尘缓缓的退了下去。
我正以为终于等来了脱身的机会,却没想到,在那斜坡的上方,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老人,身子骨一看就非常硬朗,后背一点也不驼,身子站得笔直,正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我,脸上毫无表情。
对上他的目光,我感觉心口好像遭受到了大锤的一记猛击一般,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压力吧。
更奇怪的是,明明那是我从未见过的一个人,明明他看我时没有任何表情,但我却对他产生了非常熟悉的感觉,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一样。
我大脑高速运转的思考着,终于想到一种可能,忍不住开口向那老人问道:“你是黄大仙?”
那老人静静看了我许久,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冷汗不受控制的往外冒。
我越来越不敢与他对视,总觉得如果再多看他几眼,他眼中的精芒会将我的身体刺穿一样。于是,我只好低头看地上被夜色染成墨绿的野草,在那一片杂乱之间寻找着我的脚尖。
“你为什么不听话?”他终于开口,声音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冷,冻得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听他这语气,还真是黄大仙,他这是明显对我找到这里感到极度的不满。
我稍稍调整了一下心情,抬头再次看向他,很认真的说:“我有必须要来的理由。”
不需要解释的很清楚,因为我没有办法向他解释很清楚,我总不能用很长一段时间来向他讲述我的故事。就算我有讲故事的心情,他也不见得有听故事的耐心。
“你和他们之前并不认识,对吗?”他沉默片刻后问道。
我点头说:“是的,不认识。”
他忽然笑了起来,不是冷笑或者嘲笑,更不是苦笑,而是好像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那种笑。
“不认识?那怎么会有必须要来的理由?”他再次问道。
我反问:“理由很长,你要听吗?”
他想了想,摇头说:“算了,对你来说很重要的理由,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我听或者不听,对你来说都一样,你的结果已经注定了。”
“你要杀我?”我惊问。
他摇头说:“不,我要把你也种在这里。”
“我身背令人绝望的诅咒,你把我种在这里,我要不了多久就会死,这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我虽然嘴上这样问着,但是却已经一点都不惧怕,反而一直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可以很坦荡的面对死亡,我想我一定是其中一个。因为,我有些累了。疲惫于越欠越多的债,更疲惫于没日没夜的奔波。
黄大仙眯眼看着已经一身坦荡的我,冷笑着说:“那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要不是我亲手杀的你,就没有问题。我守护这片山,我按照天意行事,我不会做错。”
我听他这么说,心中有气,质问道:“按照天意行事?天意就是让你想尽办法,间接的害人性命?”
他道:“没办法,他们做了不该做的事。”
“他们只是砍了几棵树而已。”我急道。
他冷声回应:“我只是种了几个人而已。”
我无言以对,因为从它的观点来看,被种在这里的人,确实做错了,我这么纠缠很没意义;而以我的观点来看,君海爷孙只是砍了几棵树,就要用余生来还债,他动用如此重的惩罚很没道理。
“好了,我不想和你去讨论对或者错的问题,你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是非对错。请留在这里吧。”他说完,转身便走,只几步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在他离开之后,自坑边伸出无数的树藤,相互缠绕着下了坑,向着我这边包围过来。
我知道这一劫我可能逃不过去了,但就让我站在这里束手待毙,我又万万做不到。家禽家畜在迎来屠刀的时候,还会惨叫和挣扎,更何况,我还是个人!
树藤攀下来的速度不快,但数量却很多,几乎堵住了我所有的去路。
我后退几步,不是为了无意义的躲避,而是为了让出距离助跑。
在退到临近爬过来的树藤之后,我停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