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儿规规矩矩的站在赵九面前,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结果赵九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有病找郎中,用不着你充大头。”
赵九很少说这么重的话,更别提对陈果儿了。
陈果儿委屈的扁了扁嘴,小声咕哝着,“我不也算半拉郎中嘛。”
曾经她可是医学博士,再说之前也跟陈志忠学了几天医,虽然技艺不算精湛吧,好歹也是明白一些的。
“你……”赵九两道眸光似利箭,倏然射过来,紧盯着陈果儿。
却见陈果儿眼睛盯着他腹部的方向。
赵九也才想起来,曾经在临山镇的时候,他得了肠痈,也是陈果儿给他治好的。
顿时有些气结。
“那你看的如何了?”赵九忍着气,没好气的道。
陈果儿抽了抽嘴角,“郎中说赵小姐是思虑过重,气虚脾寒,肝气郁结,气滞血瘀,神思不属……”
这是中医的解释,其实说白了就是相思病,算是精神类的疾病。
陈果儿之前观察赵玉婵,发现她坐立不安,精神萎靡,神经脆弱,抑郁焦躁,这些都是精神分裂的初期症状。
当然赵玉婵的情况不算严重,这是指她精神方面的,只要打开了心结,应该很快就能好。
但现在主要的是她的精神状况已经引发了身体上的不适,如果心结不打开,再多的药也没用。
赵九打断陈果儿的话,“我问的是你,你不是自称半拉郎中吗?”
陈果儿抿了抿嘴唇,她跟郎中的看法差不多,“主要是她的心结在我……”
“所以你打算再继续以陈国安的身份现身?”赵九目光凌厉,“若她一生都如此,你就一直做陈国安?”
陈果儿撇了撇嘴,她当然不能一直做陈国安,“这不是权宜之计嘛……”
赵九不等陈果儿说完,就霍然站起,大步往外走出去,“我赵家无此无用之人,也非她一个待嫁之女。她既不愿,不嫁便是,无须装疯卖傻。”
赵九觉得赵玉婵是故意的。
“九爷。”陈果儿大步追出去,拦在赵九面前,“赵小姐这会已经睡了,有话明早再说?”
赵九剑眉微蹙,最终还是被陈果儿劝回去了。
毕竟赵玉婵也是他的妹妹,是赵家的人。
回到了房间里,赵九命人打来水洗漱,今晚就准备歇在这里了,本来这也是他的院子。
陈果儿思索着该跟赵九好好商量一下这事。
从他刚才的话中听出来,赵九并不相信赵玉婵是病了,只是以为她不想嫁给三皇子而故意做妖。
但陈果儿觉得不像。
要是这事换了是殷素婉,或许还有可能。
赵玉婵性格直爽,她只是被家里骄纵坏了,这样的性格不像是能装出来的人。
而且她也装不这么像。
尤其之前陈果儿被她勒住的时候,还骂了她,以赵玉婵的高傲,不可能低声下气的跟她道歉。
所以陈果儿相信她。
但看赵九的意思,哪怕今晚拦住了他,明早他也是要去找赵玉婵的,到时候再刺激她一下,怕是病情会更加严重。
赵九洗漱完了见陈果儿还坐在那里发呆,剑眉微蹙,“怎还不去梳洗?”
穿成不伦不类的样子,她还上瘾了?
陈果儿回过神来,飞快的洗漱,穿了中衣跑到床上。
赵九已经躺在上面了,合着眼,不知道睡了没。
“九爷?”陈果儿凑过去,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应该没这么快睡着。
赵九不理她,翻过身子背对着陈果儿。
他余怒未消。
陈果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有时候赵九沉稳内敛的像个四五十岁的人,有时候又幼稚的像个十来岁的孩子。
动不动就生气给谁看?
“其实呐,我觉得这事也不能完全怪赵小姐。”陈果儿也不管赵九在没在听,兀自说了起来,“一个姑娘家,突然要和一个陌生人成亲,换了是谁也难以接受吧?”
这只是陈果儿的想法,她对赵玉婵了解的不深,只能以己度人。
不过赵玉婵从小被锦衣玉食养大,性子骄纵跋扈,什么事都由着她的性子来,一下子让她接受估计是有点困难的。
尤其她嫁的不是一般人,而是皇子,身份地位都比镇北王要高,这里距离辽南府又数千里之遥。
一个女子远嫁他乡,怕被欺负了也是正常。
尤其在半路又冒出来一个“陈国安”的前提下。
赵九虽然不理陈果儿,但是他也没睡着,竖着耳朵听着。
“哪个女子不是如此?”赵九冷哼了声。
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亲事是镇北王亲口定下的,又有皇上御口亲批,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可不一定。”陈果儿立马道:“起码在庄户人家眼里,孩子的幸福更重要,就比如我爹娘吧,之前他们给我姐定亲,也是先问过她的意思。我姐要是不乐意,他们是不会同意的,还有……”
陈果儿又列举了几家,这些都是谢家窝铺的,她也只是听说。
但那不重要,左右赵九又不可能去查证。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大多数的穷苦人家更会在意孩子的意愿。而不像官宦门第,只注重利益,生在这样家庭的孩子,也多数是利益下的牺牲品。
“狡辩。”赵九冷哼。
生在他们这等门第,就不要想着什么两情相悦,一切都要以家族的利益为准。
别说是他们这等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