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是你?这不可能。”赵玉婵凄厉的叫声从屏风后传来,惊的赵九和殷素婉同时往里走。
赵玉婵不敢置信的看着浴桶中坐着的人,那张脸,是如此的熟悉,这些日子来她魂牵梦萦,又令她肝肠寸断的一张脸。
自那日陈国安逃婚之后,赵玉婵每日都生活在痛苦之中,任凭她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逃走?
是看不上她,觉得她容貌丑陋,还是觉得她家世配不上他?
亦或者是他自命清高,不屑入赘?
那些都好说,他不愿入赘也可以她出嫁,可他为什么要逃走?
这些天来,赵玉婵每每以泪洗面,整日里长吁短叹,甚至生出了要轻生的念头。
幸好殷素婉每日都陪着她,生怕她想不开,而她之所以还苟活于世,就是想有朝一日亲口问问他答案。
否则她死不瞑目。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
赵玉婵死死的盯着靠坐在浴桶中的人,满头青丝铺陈在水中,似海藻铺散,却遮不住她身前的两个含苞欲绽的花苞。
他竟然是女儿身?
不,现在该说是她了。
“为什么,陈国安,你给我说清楚。”赵玉婵泪崩于睫,用力抓住陈果儿的肩膀,将她从水中提出来,凄厉的大喊,“你说啊……”
无论如何,她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这简直像是给了她响亮的一耳光。
赵玉婵哭的声嘶力竭,她想过有可能是陈国安已经定下亲事了,所以才逃走,也或许是其他种种。
唯独没想过会是这种情况,这让她情何以堪?
赵玉婵简直要崩溃了。
“果儿。”赵九从屏风后冲进来,一眼看到浴桶中的陈果儿,她双目紧闭,脸上露出不正常的潮红。
赵九的心猛然往下沉,抬手探向陈果儿的额头,掌心发烫的温度显示出她正在发热。
刚才他还以为陈果儿在装死,或者又想出什么法子躲起来不愿意面对赵玉婵,却没想到她昏过去了。
赵九一把将陈果儿从赵玉婵手中夺回来,将她从浴桶中捞出来,扯过一旁屏风上挂着的浴巾裹住她,抱在怀中往外走。
“九爷,她好歹是女子,还是由我们来……”殷素婉的话还没等说完,赵九已经抱着陈果儿去了床边。
眼看着他连理都没理自己,反而对那个贱人小心翼翼的,殷素婉紧咬牙关,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
赵九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
更可恨的是那个贱人,好人家的女孩子哪里会在男子的房里沐浴?
还故意假装昏过去,让自己呈现在人前?
她一定是故意的。
殷素婉银牙紧咬,恨不得扑过去将陈果儿从床上扯下来。
然而,现在她却不能动。
“九哥……”赵玉婵回过神来,也跟到了床边,她还有话要问,却被赵九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赵九眼神凌厉,似两道厉芒落在赵玉婵的脸上,令她劈面生寒,所有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赵九叫了六子去找郎中,而后让赵玉婵和殷素婉先出去。
赵玉婵还想再说什么,被殷素婉拉住,微微朝她摇了摇头,又看了眼赵九的方向。
赵玉婵只得紧咬牙关,跟着殷素婉出去了。
“素婉姐姐,她怎么可以这样?”回廊里,赵玉婵依旧不敢相信方才所见到的一切,抓住殷素婉的手腕,“一定是我看错了对不对?你也见过国安的,他们只是长的相像罢了对不对,并不是一个人对不对?”
赵玉婵一叠声的问,现在的她六神无主,生怕刚才所见的女子真的是陈国安。
如果真是那样,她不成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了?
赵玉婵拒绝相信。
殷素婉也是见过陈国安的,她们从延州府一路来到京城,朝夕相处,她一定不会看错的,赵玉婵将希望全部都寄托在殷素婉的身上。
似乎只要殷素婉说那个女子不是陈国安,就一定不是一样。
然而此刻殷素婉的脸色也并不比赵玉婵好看,方才那女子虽然一直双目紧闭,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人就是女扮男装的陈国安。
她不但欺骗了赵玉婵的感情,还跟赵九牵扯不清。
殷素婉想起赵九紧张的模样,心中就一阵阵的抽痛,不光是心上人被抢走的痛苦,更有种被人甩了一巴掌的难堪。
“玉蝉,想开点吧,或许……”殷素婉紧咬了咬下唇,脸色变了几变,“或许她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这话其实没有任何安慰的作用,反倒让赵玉婵更加怒火上扬,就算有天大的苦衷,也不及欺骗一个女孩子纯真的感情更可恶。
这完全是拿她当傻瓜耍。
“我绝不放过她。”赵玉婵恨恨的道。
殷素婉没出声,眼底流露出一丝精光,劝慰着赵玉婵,两人往后院走去……
赵九找来了郎中,给陈果儿诊治一番,得出了结论是着凉外加疲累过度,同时也有点惊吓。
郎中留下了药,赵九让六子把人送出去,又命人下去煎药,坐在床边看着陈果儿。
她红扑扑的小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此刻躺在被子里,嘴里不时的咕哝着什么。
赵九趴在陈果儿嘴边仔细听,才听清楚她在喊,“九爷,救我……”
赵九的心骤然缩紧,想起陈果儿在最危难的时刻,是不是也在喊他去救她?
可惜那时候他不在。
赵九牵起陈果儿的手,放在唇边,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