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枝抓了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年轻男子走过来。
陈果儿让老刘把马车停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索性不远处就有一个密林,众人直接去了林子里。
男子看起来有二十多岁的样子,白净的面皮,一脸的斯文相。
陈果儿并不认识他。
这样一个人,大晚上的跟在他们的马车后面,让人心生疑窦。
“你是谁?”陈果儿直视着年轻男子,剪水盈盈的眸子,此刻带了两道历芒,“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男子大概是见陈果儿是个小女孩,还想负隅顽抗,只是被压着胳膊一下子也动弹不得。
“谁,谁说我跟着你们了,我只是路过,路过不行吗?”男子为了让自己底气看起来更足一些,故意大声道:“这路又不是你家的,谁规定别人就不能走了?”
陈果儿笑了下,“路确实不是我家的,谁都可以走,但是你一直跟着我们的马车。”
她并没有注意到,是连枝注意到了,那就肯定不会有错,她们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
“我,我没有。”男子依旧不肯承认。
“姑娘,这种人不打不老实。”彩凤从后面过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如让我教训他一下,看他说不说。”
说着彩凤从老刘手里接过马鞭,在空中用力甩了一下,划出一记响亮的鞭哨声。
男子显然被吓得够呛,额头上豆粒大的汗珠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别,你们,你们这是私设刑堂,我要去衙门告你们。”他已经吓得双腿发抖,却依旧强撑着。
不等陈果儿说话,彩凤先笑了下,看了眼漆黑的四周。
“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就算把你打死了往林子里一丢,或者干脆拉去海边喂鱼,也不会有人知道。”彩凤道。
后面的灵犀和比翼也都齐齐点头。
男子显然吓坏了,似乎难以理解面前几个姑娘明明年纪不大的样子,看上去也都听漂亮的,怎么都跟凶神恶煞一样?
比翼也走过来,抱着双臂看向男子,“跟他废什么话,赶紧解决了算了,咱们还得回去休息呐。”
彩凤也点点头,再次在空中甩出了一个响亮的鞭哨声。
男子彻底吓傻了,噗通一下子跪坐在地上,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掉。
“我没有,我就是,就是看着你们这马车不错,想着或许是有钱人家……”男子哭哭唧唧的,说话都说的不清楚。
好不容易众人才听清他说了什么。
原来他以为陈果儿是有钱人家的女孩子,想着打劫。
这下换成陈果儿等人面面相觑了。
看了眼男子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就这模样的还想打劫?
是谁给他的信心?
“姑娘,我看这人不老实,不如送去官府里治罪。”灵犀来到陈果儿跟前。
其他几人也都看向陈果儿。
男子一听说要把他送到衙门去,顿时吓得体如筛糠,连连求饶。
“那你说实话,为什么想打劫,说了或许我就不送你去衙门。”陈果儿道。
男子也看出来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是主子,事到现在也容不得他再胡言乱语了,干脆和盘托出。
他叫沈杰文,是本地人,家在十里地以外的一个叫沈家屯的村子。
前年考中了秀才,幼年丧父,和寡母独居。
他有个青梅竹马,被家里卖到了彩云阁。
“彩云阁是什么地方?”陈果儿道。
看沈杰文的意思像是烟花之地,可是这个名字听起来又不太像。
“是……风月场所。”沈杰文脸一红,头瞥向一旁,随即又立马转过来,急切的道:“绣姑是好姑娘,她并非自甘堕落,而且彩云阁的姑娘卖艺不卖身。”
简言之就是高级点的妓馆。
陈果儿一摆手,让他继续往下说。
叫做绣姑的女子虽然身处烟花之地,却跟沈杰文心意相连,用自己赚来的银子资助他考取了秀才。
沈杰文也用功苦读,并且发誓等考取了功名,就回来给绣姑赎身。
陈果儿点头,这个沈杰文倒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如果他真的能做到的话。
“那你就好好用功,赶快考个功名,好把她救出来。”彩凤最是沉不住气,“你大晚上的跟着我们打劫算怎么回事?”
陈果儿一摆手,让她停下来,“听他说。”
沈杰文苦笑一下,“都怪我糊涂……”
说着又哭了起来。
原来他和那个叫做绣姑的女子两情相悦,珠胎暗结。
彩云阁虽然是高级妓馆,但终究是妓馆,里面的姑娘们并非表面上说的卖艺不卖身,必须要给够了价钱。
明天就是绣姑拍卖chū_yè的日子。
一旦被人发现她并非处子之身,就会被彩云阁的人折磨个半死,然后再卖到最低等的娼寮。
“绣姑对我情深意重,为我付出这般许多,我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生不如死?”沈杰文哭的稀里哗啦的,“可是我没有银子,于是我就想……”
“你就想打劫?”彩凤替他说了后半句,而后像看傻缺一样的看着他。
“就你这模样的,杀个鸡估计都不敢,你还打劫?”彩凤戳了一下沈杰文的脑门,“你脑子让狗吃了?”
陈果儿一摆手,让彩凤别再继续说他,而后看向沈杰文,“你说的彩云阁在北街?”
沈杰文点头,那里是临山镇最大,最好的风月场所。
彩凤等人都担心的看向陈果儿,姑娘该不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