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儿一家在乾园吃饭,赵九没来,众人也没觉得怎样,只当他是忙。
李氏还是随口问了句,“果儿,九爷呐?再忙也得顾着点身子骨,不吃饭哪成?”
她嘴里是这么说着,心里还在惦记着才刚六郎说陈果儿把九爷咋地了那句话,心始终提着。
陈果儿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李氏碗里,又给陈莲儿夹了一筷子菜,“姐,多吃点。”
随后又回头跟李氏道:“放心吧娘,饿不着他。”
这里是乾园,是赵九的地盘,饿着谁也饿不着他。
李氏看着陈果儿一脸不在意的样子,不像是有啥事,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吃饭,席间陈志义不断的问六郎咋样,习惯不,吃的好不,睡的好不,有人熊他没等等。
六郎也都一一答复,“俺跟着九爷,吃的用的都没的说,旁人也不敢熊俺,四叔放心吧。”
随后六郎也问了老宅的情况。
陈志义知道的不多,除了半个月来的一封家信之外,他也不知道其他。
而且陈老爷子的信上写的也不厚,多是些在京城又多开了一个药铺,之前的小药铺也重新翻修了等等。
总之说的都是好消息。
而且有时候或许是忙,也或许是道上耽搁了,半个月的一封家信有时候一个月才送来。
六郎点头,“家里边好,俺也就放心了。”
陈志义拍了拍他的肩膀,“家里用不着你合计,好好跟着九爷干,顾好你自己个的前程比啥都强。”
六郎道是。
陈果儿一边吃饭,一边和李氏、陈莲儿闲聊,偶尔抬头看到廊檐下走过一行人,看穿着打扮是赵九的近侍。
这没什么稀奇的,陈果儿也就没在意,转过头继续和李氏说话。
就在她转头的瞬间,两个近侍一错身,露出里面的两个女子。
其中一个被两个近侍架着往前走,另一个脸色也不好,正是彩凤和灵犀。
只是陈果儿这会正低头喝汤,没看到她们,等到陈果儿抬起头的时候,两人早已经随着近侍去了后院。
就在刚才陈果儿出了紫竹轩之后,赵九就让人把她们叫来,两人也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天,此刻心中一片惶然。
彩凤还好一点,虽然伤势不轻,但骨头没断,还能走路。
灵犀就惨一些了,被两个侍卫驾着,每走一步都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额头上直冒冷汗。
等到她们到了紫竹轩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花厅的门打开,赵九一袭白袍,端坐在主位上。
面色清冷,眸光凛冽。
在他脚下还跪着赵管事。
除此之外,旁边还站了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黑一白,好像黑白双煞,而这也是她们的绰号。
彩凤和灵犀脚步微顿,那两个少女她们认识,也同样是曾经一起在庄子上受训的女子。一身黑衣的叫黑煞,白衣的叫白煞。
她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当下两人脸色发白,明白了这是九爷派来顶替她们的。
因为她们没保护好陈果儿。
彩凤和灵犀被带到门外,就听里面赵九清冷的声音响起。
“知情不报,你可知罪?”赵九眸光如炬,再没有之前在陈果儿面前时候的和善,尽管陈果儿从来没觉得赵九有和善的时候。
他指的是赵五的事。
赵管事哆嗦了下,连忙磕头,“奴才知罪,请九爷责罚。”
他隐瞒这事,也是不想九爷和五爷兄弟间阋墙,惹出更大的乱子。
但赵管事不争论,不辩解,只俯首认罪。
赵九神色稍缓,他最厌恶巧言争辩,错了就是错了,无论有什么理由都是错了。
“自己去领三十杖,日后再敢隐瞒只字片语,你也不用留下来了。”赵九眸光扫过赵管事。
赵管事身子微颤,不是为了那三十杖,而是为了不用留下来的那句话。他一辈子都在赵家,让他离开,他不知道该去哪。
“谢九爷开恩,奴才再不敢了。”赵管事磕头谢恩,“奴才这就去领罚。”
赵九摆手,让他下去。
彩凤和灵犀看着赵管事出来,都露出羡慕的眼神。
三十杖,已经是很轻的处罚了,她们怕是没这般幸运了。
两人心下惶然,听到里面让她们进去,彩凤从近侍手中接过了灵犀,互相扶持着进了花厅。
双双跪在之前赵管事跪着的地方。
“九爷。”两人声音发颤,低着头不敢说话。
赵九瞥了眼她们,“灵犀知情不报,该同赵泽一同论处,念及你护主有功,功过相抵。”
赵泽就是赵管事,他本不姓赵,是奴随主姓。
灵犀松了口气,紧绷着的身子也舒展了些。
下一刻就听赵九继续道:“即日起,你就回去庄子上,好好休养吧。”
“回去庄子?”灵犀猛的抬头,“九爷开恩,灵犀不走,灵犀还要保护姑娘。郎中说了,灵犀的伤势并无大碍,休息个十天即可恢复如初。”
实际上郎中说了,百日内不得有大的动作,完全养好伤势也要三个多月。
灵犀故意把伤势往轻了说,她怕被赶走,她不想再回去庄子上。
那样她就失去了价值,也会被众人嘲笑,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离开陈果儿。
赵九眸光掠过,他在意的并非是灵犀的伤势,就算眼下她需要休养,也可以让别人保护陈果儿。
但,她也跟赵管事犯了同样的错,知情不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