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儿说的轻描淡写,陈志义和李氏却都吓坏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天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这孩子,主腰子咋就这么正,这要掉下来可咋整,你还叫俺活不活。”李氏又气又怕,浑身发抖,拿起一旁的扫炕笤帚就要打陈果儿。
她实在是吓坏了。
从新铺子的楼顶到连记粮铺的后院,那老高,是闹着玩呐?
万一掉下来,不摔死也得胳膊断腿折的,李氏越想越后怕。
众人自然不可能眼瞅着,赶紧上去拦着。
陈志义抢下李氏手里的扫炕笤帚,“你这有话好好说,咋还带急眼的呐?”
“娘,这事真不赖果儿,是那个五爷挑事的……”七郎也跟着劝。
元宝也不住的说好话,“四婶,要不是果儿激灵,这会咱们都叫人抓去了。”
李氏也不可能真的打陈果儿,她只是太害怕了,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这都是造的啥孽呦……”
早先日子穷,干活有他们的份,吃饭没他们的。
那时候李氏就总想着让孩子们多吃一口,她宁可自己个不吃,哪怕吃不着啥好的,至少别饿着。
现在日子倒是过好了,可整天这么担惊受怕的,她情愿过回去以前的穷日子。
李氏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任由陈志义几个怎么也劝不好。
陈果儿也过来抱住李氏的胳膊左右摇晃,“娘,这不是没事吗,你就别担心了。”
见李氏哭的稀里哗啦的,大鼻涕多长,陈果儿看着也难受。
要不是今天赵五把陈志义和李氏他们都抓去了,陈果儿甚至不会说起这事,也省得把他们吓成这样。
越想心里就越恨赵五。
陈果儿的头用力往李氏的怀里拱,以往她这么一撒娇,李氏再大的脾气也消气了。
李氏也抱着陈果儿不停的抹眼泪,“都是娘没本事,要不地也不能叫人熊成这样。”
陈志义在旁边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心里不是滋味,他也不想,可这辽南府要比富贵权势,谁又比得起镇北王?
别说他们只是一般的庄户人家,就算他们是在府城当大官的也白扯不是?
陈果儿几个就赶紧安慰李氏,“娘,这不干你的事,是他们故意找茬。”
“可不嘛,四婶,你别合计那些了。”元宝也道。
七郎和陈莲儿也跟着劝。
李氏突然抹了把眼泪,“不成,赶明儿果儿不行去铺子了,就在家待着,哪也不去。”
她这是鸵鸟心态。
李氏的话一出口,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陈果儿。
要她整天待在家里干啥?
绣花吗?
还是招猫逗狗?
陈果儿是好动不好静的性格,整天窝在家里,非发霉了不可。
“娘,那哪行。”陈果儿急忙道:“铺子里还不少事呐,离了我不行。”
这两个铺子都是陈果儿一手创建的,所有的一切只有她最清楚,除了她之外,别人一是不了解情况,二是也管不了。
陈志义还要照顾农场这边,七郎要念书,李氏要顾着家里的作坊。
至于陈莲儿,她现在连门都不乐意出,更别提去管着铺子了。
再说就算是陈莲儿去管,她也是女孩子,又跟陈果儿有什么不同?
见李氏态度坚决,一脸没商量的余地,陈果儿求助的看向陈志义和七郎、陈莲儿。
三个人却都沉默不语,其实他们也觉得陈果儿还是在家待着好。
毕竟姑娘家家的,总是抛头露面也不好,小时候还好说,这现在都留头了,再过个一年多就要出嫁了。
大户人家的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应该让陈果儿早点适应,整天在外面疯跑不像话。
再说人九爷那是啥门第,能娶陈果儿那是陈家烧了高香,上辈子积了德。
要再因为这事往后落下啥话柄,对陈果儿也不好。
一家人全部都站在对立面,陈果儿孤立无援。
唯一不赞成陈果儿待在家的只有元宝,那样他以后再想看她,就只能来她家里。
可是后院是女眷住的地方,他一个外男轻易不能涉足,像今天这么特殊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再遇着了。
以后想见陈果儿怕是难了。
他想说话,可他是外人,不方便插言,只能垂头丧气的坐在一边。
李氏一摆手,“没啥不成的,俺瞅着李二狗和小成子管的也挺好的。再说七郎晚上也在铺子里睡,有他照应着也一样。”
陈果儿还想再说什么,被李氏打断。
“实在不行,这铺子咱不开了。”李氏这次是铁了心,“反正果儿哪也不行去。”
李氏是真的怕了,陈果儿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当初她差点和陈志义把果儿埋了。
李氏到现在还后悔,觉得对不起果儿。
这孩子够命苦了,说啥也不能再叫她担这危险。
李氏神色坚定,不容置喙。
陈果儿气闷,想说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就算是她不出去,只要对方想找麻烦,也照样躲不开。
只是看李氏的样子,一时半会是说不通了。
七郎扯了下陈果儿的袖子,递了个眼色过去,眼下李氏正是气头上,等她消了气再慢慢说。
陈果儿也只得作罢。
一顿晚饭吃的众人都有些压抑,除了碗箸声没有其他的声音。
饭后,众人都回去休息。
元宝跟着七郎去了他的屋子,陈果儿姐妹俩也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