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了?”陈果儿头疼的揉着眉心,却毫不犹豫的站起来往外走。
孙毓秀刚刚从这里离开,她走的时候放了狠话让陈果儿等着瞧,现在小成子来了,估计又跑去新铺子那边闹腾了。
果然跟陈果儿猜的没错。
“孙小姐来了,非要三少爷伺候,我好说歹说也不行。”小成子愁眉苦脸,飞快的说了经过,“三少爷不出来,孙小姐就又是骂人又是摔东西的,我实在没了法子就来找姑娘了。”
这个孙毓秀,陈果儿气闷,怎么就甩不掉她。
新铺子的后门斜对着老铺子,几步道就走过去了,陈果儿从后门进了新铺子,果然就看到孙毓秀正坐在桌边,不过眼前的情形却跟小成子形容的有很大的出入。
孙毓秀坐在长条凳上,在她身后站着两个随从,另外两个随从则是押着两男一女跪在地上,在他们面前还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少女又黑又瘦,满脸的泪痕,正抽抽噎噎的哭着,只是却没有声音。
孙毓秀看了女孩一眼,“你光哭有甚用,他们这么对你,现在都跪在这了,要怎么发落你说话。”
跪在地上的两男一女不住的求饶,孙毓秀一摆手,让随从把他们的嘴堵上。
少女啊啊了两声,连连摆手。
孙毓秀也好像才想起来一样,“对了,本小姐忘了你不会说话,那你就过去打他们嘴巴,打到他们认错了为止。”
少女依旧摆手,恐惧的看了眼地上的男人。
孙毓秀就气她没用,一摆手让身后的两个随从,“你们去,张嘴,给本小姐狠狠的打。”
两个随从刚要过去,陈果儿正好进来了,赶紧叫住了他们。
“住手。”陈果儿来到跟前,挡在两个随从和两男一女之间,看向孙毓秀,“孙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当我这是衙门了吗?”
别说孙毓秀只是孙亭长的千金,就算是孙亭长,要问案也该去衙门,在铺子里算怎么回事?
她买卖还开不开了?
“这几个人是谁?”陈果儿又看向被押着的两男一女,吩咐伙计们,“过去把他们放了。”
孙毓秀想仗势欺人去别的地方,动不动就在陈果儿的铺子里抓人,往后谁还敢来吃饭?
“不准动。”孙毓秀见状怒叫,只是仙客来的伙计们只听陈果儿的,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伙计有十几个人,孙毓秀只带来四个人,双方力量悬殊,很快就把押着两男一女的随从推开。
其中的一男一女脱困之后立即头也不回的跑了,还剩下一个男人迟迟的不肯走,眼睛不断的瞄着孙毓秀身边的少女。
“还不走是吗?”孙毓秀大怒,朝旁边的随从摆手,“把他给本小姐抓起来。”
“不许动。”陈果儿也同时出声,伙计们立即拦住了随从。
孙毓秀气急败坏,指着男人问陈果儿,“你知道他是谁吗?”
陈果儿看了男人一眼,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身洗的掉了色的粗布裤褂,膝盖上还打了两个大大的补丁。黝黑的脸膛,手上布满了老茧,看样子像常年劳作的人。
陈果儿当然不知道他是谁,估计是来这吃饭的,“不管是谁,你也没有权利抓人。”
孙毓秀更气了,扯过身边的少女,一把撸起她的袖子,上面血淋淋的几处伤口,“这都是他打的。”
陈果儿也倒了一口凉气,少女的伤势很重,仔细看她脖子上也有不少伤痕,一个男人这么打女人,真让人不耻。
这时候男人说话了,“她是俺媳妇,俺带她回家,她不跟俺走,还要跑,俺花了十两银子买的。”
男人说着蹲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走的样子,“那是俺家全部的积蓄,就为了给俺说个媳妇,为这事俺娘把来年的口粮都卖了,还拉了三两多银子饥荒,这是卖身契。”
男人说着拿出一张纸来,孙毓秀接过来看,上面写着把小女翠花卖与王二,落款是李三。
陈果儿也站在孙毓秀身后,看到了上面的卖身契,知道翠花应该就是旁边少女的名字,王二则是地上跪着的男人,刚才和一个女人跑了的男人叫李三。
庄户人家娶房媳妇不容易,倾家荡产不算,有时候还要欠外债。而这个年代买卖人口也不犯法,很多三四十岁的老光棍就花银子买个媳妇。
陈果儿看向翠花,她立马低下头往孙毓秀身后躲。
这时候孙毓秀从荷包里拿出一块银子,掂量一下差不多有十多两,往男人面前一扔,“这是买她的银子,往后她不再是你媳妇。”
男人的目光从翠花的身上落到银子上,飞快的捡起来,这比他花的还要多出三四两,怕银子是假的还咬了一下。
“还不赶紧走?”孙毓秀的随从道:“我们小姐仁慈,放你一条生路,再不走就把你抓进大牢里。”
男人一听顿时吓的魂飞魄散,拿了银子飞快的跑了。
陈果儿看了一眼那几个随从,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连威胁人的话都一模一样。
孙毓秀似乎还没消气,又让随从去追先跑了的那一男一女。
翠花突然抓住孙毓秀的胳膊,噗通一下子跪在她面前,不断摇头,那意思是不让去抓人。
“他都那么对你了,你作甚还替他求情?”孙毓秀不甘心。
翠花只是一个劲的哭着摇头。
陈果儿拦住了孙毓秀,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跑的那个男的是她爹,把她卖给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