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姐,我去镇上了。”吃过了午饭,陈果儿把账本合上,把银子也都收好都放在钱匣子里,锁进柜子,跟李氏道。
“去吧,晚上早点回来。”李氏点头,一边和陈莲儿把碗筷收拾过去。
陈果儿家就在村口,上了官道直接走就是锦阳镇。
初冬时节,道路两边的杨树叶子稀疏,阳光穿过叶子投在地上点点斑驳。
一阵冷风刮过,吹在脸上有点凉,好在中午阳光充足,倒也不算冷。
想着再有两三天铺子就能开张了,陈果儿的心情大好,一边哼着歌一边往前走。
因为离镇上并不远,又是官道,虽然人不多,但毕竟是大白天的。就算陈志义和七郎都不在,陈果儿一个人也没什么好怕的。
路边的草稞里传来一丝响动,陈果儿只以为是风刮的,并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
突然草稞里跑出来一个人,还没等陈果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被那个人抓住了胳膊往草稞里带。
“喂,你……”陈果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没想到大白天还有人敢公然抢人,而且这里离村子并不远,只要她大声呼救,说不定会有人听到出来救她。
可现在是冬天,家家户户都关着门,陈果儿心里没底。一边大声叫“救命”,一边被动的跟着往前跑,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的后脑勺以及一小半侧脸,陈果儿顿时惊的睁大了眼睛,“六郎?”
扯住陈果儿的正是失踪了许久的六郎,那次在陈杏儿的送亲队伍上,听说六郎也被胡子抓走了,也有人说他可能跑了。
怎么会这时候出现?
他又想干什么?
“放开我,你要干啥?”陈果儿用力想甩开六郎的手,却被他死死的抓着根本甩不开。
之前六郎曾经和陈志节不止一次的坑害过陈果儿他们,后来陈果儿还救活了他,那次狂犬病如果她不出手的话,六郎必死无疑。
照理说陈果儿以德报怨,六郎应该不会害她。
可对方是六郎,陈果儿吃不准他到底想怎么样。
那次救活了他之后,六郎什么也没有说,而且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就躲开,眼里总有着挣扎,陈果儿心里没底。
六郎不说话,只是拉着陈果儿拼了命的往草稞里跑,他的速度很快,陈果儿跟不上,好几次差点摔跟头。
“喂,你到底要干啥,快点放开我。”陈果儿累的气喘吁吁的,幸好她是大脚,不然早不知道摔多少跟头了。
一直跑出了老远,六郎也累的气息不稳,这才停了下来。
陈果儿甫一被放开,立即往后快速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一脸戒备的盯着六郎。
心里衡量着他会不会恩将仇报。
同时陈果儿也快速打量着四周,这里是一片树林,不是土地庙那边,而是另一侧。如果逃走的话,希望会有几成。
然而陈果儿很快就失望了,四周全都是茂密的树林,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连大致的方向都辨别不出来。刚才六郎拉着她跑的时候,陈果儿也没注意方向,不过就算注意也没用,她的方向感并不好。
六郎往前走了两步,陈果儿继续往后退,同时快速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你别过来。”
近一个月不见,陈果儿吃惊的发现六郎竟然窜高了不少,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就算手里拿着东西,也不见得能打过他。
陈果儿心里更没底了。
“你拿那玩意干啥。”六郎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没好气的道,随即明白了陈果儿的意思,翻了个白眼,“放下吧,俺不会把你咋地。”
他真想动手的话,陈果儿也不是他的对手。
陈果儿才不信他的,依旧戒备的盯着六郎,只要他再敢上前一步,树枝就会砸在他的脑袋上。
见陈果儿依旧用看贼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六郎有些气闷,他看起来很像坏蛋吗?
虽然他以前确实做过些混蛋事,但都过去了好吗?
“俺说的是真的。”六郎想再次上前一步,在看到陈果儿举起的树枝,停下了脚步,耐着性子说道:“俺这是在救你的命,你现在跟俺走,赶紧的。”
六郎看上去似乎很着急,眼睛还不时的往四周瞄,好像在躲什么人。
陈果儿听的一头雾水,却更加谨慎了。
跟他走?
天知道他要干啥,她脑袋被驴踢了才会信他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啥,也不想知道。”陈果儿道:“不管怎样我救过你两次,你要是还有点良心的话,就不该把我带到这里来。”
严格算起来陈果儿应该救了六郎三次,第一次他和陈志节出卖他们,把爆米花的秘方还有陈果儿他们的崩锅卖给了丁掌柜。
虽然陈果儿手里没有确实的证据,但只要上了公堂,就一定能审明白。只是因为陈志义不敢去衙门,才放过了他们。
第二次六郎去陈果儿家放火,被赵九的人抓住,要不是陈果儿求情,赵九那天说不定就砍了六郎的头。
第三次则是狂犬病那次。
六郎也知道陈果儿不相信他,可事态紧急,他没有太多的时间解释。
“俺不是丧良心的人,你用不着说这些。”旧事被重提,六郎的脸色也不太好,再次上前一步要拉陈果儿,“现在没工夫说这些,你先跟俺走。”
陈果儿又快速退了几步,用力攥紧手中的树枝,随时要落下来。
“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要是再敢过来,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