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若,你不懂,其实这一切……”话刚说了一半,上官颜夕又摇头失笑,说这些做什么呢?除了骇人听闻还能有什么?
“好了,我这里用不着你,你先去歇息吧,我自个绣一会子也就睡了。”上官颜夕转了口。
秋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方才上官颜夕要说什么,不过她也不方便多问,不论上官颜夕待她有多亲密,到底她是主子而她只是个下人。
“那不成,我得陪着您,万一您要个伺候的……”不问归不问,对于上官颜夕要她先去歇息这事还是不能同意的。
上官颜夕一笑,“我不需要什么伺候的,我要什么自己会做,再说了,真要万一哪天离开了这里,难道我自己还不能生活了?”
秋若吓了一跳,窗外的夜子玄心中震惊一时险些没忍住,差点搞出动静来,他急忙稳住身形,只听秋若问道:“您怎么又提起要走?您不是……陛下对您多好啊!”
上官颜夕摇摇头,“不瞒你说,我跟着他来车池原就是想利用他,想等他登上了车池国的王位,让他兴兵南月,杀了易少君给我报仇,可等他如今果然做了国主,我忽然又不想让他这么做了。”
“为什么?”
“秋若,你刚才说他对我很好是不是?”上官颜夕反问了一句。
“是啊,打从咱们还在南月的时候,不对,是咱们还在扶摇没走的时候他就对您好啊,您在送嫁花船上遇到刺客,他不是还来救您吗?”
“你说什么?”上官颜夕不可置信的抓住秋若的手,“你说当时遇到刺客竟是玄夜救的我么?”
这下轮到秋若吃惊了,“您不知道吗?您没看见?”
“我记不清了,当时只顾着躲,后来李嬷嬷被刺客杀死了又忙着伤心,至于是谁救了我,我真的没看清楚,再后来就没有再想这件事了。”
秋若也叹了一身,“主子,您可真是……这些陈年旧事也不提了,您为什么不让陛下兴兵南月呢?我看陛下也是个有能为的人,他要是肯出兵,我想那易少君定然不是对手。”
上官颜夕点点头,“秋若,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得是他肯才成,虽然只要我开口他一定会同意,可是那未必是他自愿的,他是怎么登上的皇位你我心知肚明,现在朝臣里真正支持他的人其实并不多,他是决不能犯错的。”
“我为什么希望他娶一个身份显赫的女孩子,就是因为他需要帮手,单打独斗固然也可以,可是那多么累啊,娶对了人会省很多事,也会为他赢得更多的帮助和支持,这些,都是我做不到的带不来的。”
“可是,您是扶摇的公主,谁的身份又比您高贵?”秋若一句话说完也知道这话说得不妥,如今扶摇都没了,又谈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呢?
果然上官颜夕自嘲的一笑,“扶摇的公主,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身无长物不过一介布衣而已,没准还不如布衣呢。”
她叹过了又赶秋若走,“行了,让你去泡茶也不去,让你点香你也是百般推诿,我这里也用不到你了,你赶紧出去吧,说这么多话到累得我口干。”
秋若忙道:“我去给您泡壶茶。”
“我这会子也不想喝茶了,你去倒点水来喝,要温温的。”
秋若忙答应着去了,上官颜夕低头端详着平铺在桌上的描好的花样子,出神了半晌,她姣好的面容上带着些许的落寞,又有些许的惆怅,一双莹白小手无意识的在桌上划着,看得夜子玄一阵哀戚难过。
他从不知道,原来上官颜夕竟背着这样沉重的思想包袱,原来她一直拒绝他不是为着别的,只是因为希望他能走得更好更顺,只是因为她嫁过人她嫌弃自己。
夜子玄只觉得心痛欲死,恨不能冲进室内将她搂在怀里仔细安慰才好,又想跟她发誓自己是绝不在乎这些的,想来想去却是没有动作,听墙角已经不够光明磊落,再把别人不想说的心事暴露人前,怎么想怎么觉得不是大丈夫所为。
终于他悄然离去,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上官颜夕对此一无所知,她默然看着描好的花样子,想着要不要给夜子玄绣一个荷包,只是又有些犹豫不决,上一世,她也给易少君绣过,彼时二人正是情浓之际,绣一个也易于表达感情,可是现在她跟夜子玄又算什么呢?绣它又有什么意义?
还是算了吧。
上官颜夕意兴阑珊的把花样子卷起,等秋若端了温水过来,便对秋若道:“你把这些都收起来吧,我也不想绣了,喝了水就安置吧。”
秋若不明白何以她才出去了这么一会子功夫上官颜夕就改了主意,却也不敢多问,忙躬身答是,将那花样子仔细收起,此时上官颜夕已经喝过了水,秋若忙服侍着她换了寝衣,扶了她上床躺好,这才熄了灯出去了。
且说夜子玄回到乾安宫思索了良久,从前他是不明白上官颜夕的心意,如今终于明白了,他微笑对自己道:“罢了,其实这也没什么难的,我不在意你嫁过人,至于南月,我既打算统一天下,又怎么会将他放过?”
攻打南月自来就在夜子玄的考虑范围之内,只不过他做事周详,这些年来最擅长的就是忍,是谋定而后动,故此虽然有攻打南月的计划,却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在心里默默筹谋。
“夕儿。”他喃喃自语,“你且等我,等我攻克南月为你复仇,到那时我自会告诉你,我不在意你的过去,我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