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没一个人肯信。
李后也不在乎别人信不信,她不过是要给大家一个交代而已,给过了就可以了,爱信不信。反正现在他们家是完全凭军事实力说话了。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身份问题。如今国主已死,并没有证据证明国主是被皇后和国丈斩杀,那么作为皇后和皇后嫡子,李后和易少君占据了所有的大义名分。
易少君即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在皇室元老清河王的带领下,众臣向易少君磕头,承认了他的国主身份。易少君随即即位成为南月新一任的国主,尊皇后李氏为皇太后,封李国丈为靖江王,这是南月开国以来的第一个异姓王。
大事抵定,李后志得意满之余对儿子道:“你那个媳妇儿,打从第一天起哀家就没喜欢过她,哀家认为她不堪为后,你且将她休弃,哀家自会另选名门淑女配你为妻。”
当晚的事易少君虽然不在场,却也已经听说了,此时听到李后这么说,他并不意外,只是并不想休妻而已。
李后看出儿子心意,冷笑道:“休书哀家已经着人替你拟好了,也已经盖了你的印玺,无论你愿不愿意,此事势在必行,告诉你一声不过是为着你的面子,到底是国主了呢!”
最后一句话说得语带讽刺。李后经过逼宫这么一场戏,对权力产生了新的兴趣,一心一意想要自己掌握大权,替儿子做主当个垂帘听政的太后了。
“母后,上官颜夕自嫁入南月以来并不曾犯错,还请您收回成命。”
李后微微眯起了眼睛,“君儿,从前我总以为你起码比那易少群要强一点,至少心够狠够硬,如今看起来怎么全然不是那个样子了?”
易少君固然冷酷无情,然敲碎仇人的骨头泡在酒缸里等死这种毒计他却还想不出来,一时只觉得母亲陌生得紧,那个场面他虽没有亲见,然而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想到若不是李国丈及时赶来,上官颜夕也将会是潘妃那般惨状,心里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对上官颜夕的感情一直都有些无法形容的复杂,或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李后见他沉默不语,冷笑一声命人带了上官颜夕过来,易少君瞬间惊惶起来,“母后,您便是要处置她,到底也要想想……”
“想想她的身份是不是?”李后一口打断易少君,“不劳你费心提醒,靖江王已经提醒过哀家了!你以为哀家要做什么?哀家不过是唤了她来,让你知道知道她的意见罢了。”
李后一面说着一面死死盯着自己儿子。
此时上官颜夕已经被带过来了,李后既然打定了主意不让她活着离开南月国土,也没必要在这会子难为她,居然和颜悦色的一笑,“端元公主,如今我南月国主要休了你,送你回国,你可愿意?”
上官颜夕冷冰冰的道,“本宫求之不得!”
“好,果然干脆。君儿,你看到没有,人家巴不得要走呢,你又在这里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儿呢?”
易少君看着上官颜夕,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上官颜夕看着易少君的眼神,前世里的事情又涌上心头,她微微一笑,“易少君,愿我们此生永不复见!”
复仇计划全盘失败,上官颜夕能做的,也不过只剩这一点而已。
易少君盯了她半晌,才喃喃低语,“夕儿,你可还记得你是怎么从我书房偷走解药的?若不是我故意撤走了书房的警戒,又把解药放在你能找到的地方,你以为你那么容易就能拿走吗?”
“母后要杀你,我无力阻止,我所能做的,不过是尽我所能,让你活着罢了。”
上官颜夕看了他一眼,神情随即回复冷漠,无论如何,杀了她,灭了她的国家的人,始终都是他!
她平平伸出一只手来,对易少君道:“休书呢?拿来!”
李后胜利的微笑起来,对绿萝微一示意,绿萝立即端了一个托盘上前,里面放着一个白色信封,上官颜夕拿起来,从信封里取出一张信笺纸,展开正是一张休书。
以易少君的名义写的。
她把那张纸在易少君面前抖了抖,“从此之后,你我再无瓜葛了!”说罢就昂首离开了承庆宫。
李后看着上官颜夕的背影阴桀桀一笑,恰被易少君看见了,他不免又是一阵后背发凉。
上官颜夕被休弃的消息立刻被报知给玄夜,玄夜火速赶到京郊别院,安顺王府的临时所在地,上官颜夕正指挥下人打理行装,陈瑟瑟和范若瑶抱着三月站在一旁,只不见秋水。
上官颜夕命秋若取了几样首饰送到陈瑟瑟和范若瑶手上,笑道:“到底相识一场,这些东西留给你们吧。”
不管前世如何,这一世,这两个人是没给她带来任何麻烦的。
范若瑶接了过来,陈瑟瑟犹自道:“不敢当王妃赏赐。”上官颜夕一笑,“我再也不是什么王妃了,今后有生之年,我只愿做扶摇的公主。”
“是,多谢公主殿下。”陈瑟瑟变得倒也快。
上官颜夕莞尔一笑,在南月待了三年多一无所获,然而生活却还是要继续下去的,她早已打定了主意,此番回归扶摇,定要力劝父皇厉兵秣马,不说去侵略别人,起码要具备自保的能力,决不能如前世那般任人宰割。
且,她还有一个隐秘的想法,若果然扶摇兵力强盛,她又何至于为了复仇搭上自己的婚姻大事呢?她完全可以训练出一支强盛的队伍,正面攻击南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