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断不可言。”范蠡沉声说道。
西施捂着自己的脸,眼睛一红,转身就要走。
范蠡却疾疾将她拉住,然后安抚说道:“对不起,我一时冲动。”
西施却不听劝慰,挣开手,就要走。范蠡紧紧将之拉住,不让她走,郑重说道:“夷光,身为越国子民,当为越国尽忠,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们能够安定地存活,都是国君的功劳,如今国君受难,我们焉能不管?”
“可……我一个民女,又能做什么,范将军你是将军,这些事也是你们这些大人物操心的,夷光只是个小女子,又只是平民女,又干得了什么?”西施说道,一个巴掌,已经让她和范蠡的关系分崩离析了,之前她还肯称他为“范大哥”,但此时,称呼已经回到了“范将军”了。
“你别小看自己,那萤火虫虽小,不也是可以在黑暗的夜里散发出斑斓的光芒吗?再小的火,只要风势足够,照样可以燎原,烧去半边天。夷光,你很聪慧,从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点。而眼下,越国正在度大难,这个难关需要所有的越国子民一起努力。你也是,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范蠡说道。
他本来准备委婉地说,但西施已然是被那个什么乐公子给洗脑了,这个时候,不能再委婉了,再委婉她也听不进去,倒不如强行地趁她心乱的时候,给她灌输另一种“忠君忠国”的理念。
“我又能帮什么?范将军你别拿我开玩笑了。”
“能,你可以,而且我认识的人中,现在也只有你可以做到这一点了。”
“做什么?”
“去吴国,救国君。”
“怎么救?”
“这需要你牺牲一点,去稳住吴王夫差,从而达到保住国君的效果。”
“可怎么稳住夫差?”
“你……嫁给他,做他的姬妾。我相信,以你的聪慧,定然可以稳住他,只要稳住他,那吴国的伍子胥就奈何不得。国君只要在吴国不死,终有一日,我会想办法将他迎接回来。”范蠡郑重地说道。
如果按照历史原来的发展,西施答应了他的请求,而他也真的说到做到,将勾践给迎了回来。
但勾践在吴国也的确受了非人的待遇,其脸皮也真的是厚得可以。卧薪尝胆,这说明他是个很记仇,一得势就不饶人的人。最后勾践可以回国,那是因为夫差生过一场大病,医生差不出什么原因,只猜测是肠胃可能吃坏了东西。最后要让人去尝一尝夫差的大便,从大便里去分析其中成分。
勾践主动请缨,去品尝了夫差的大便,立了这个功劳之后,夫差又在一些人的劝说下,最终心一软,也就将勾践给放回去了。
但,这是正规的历史,这个历史,自从乐毅进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发生了一些偏移了。
只见西施苦笑一声:“牺牲我吗?牺牲我而换回国君?这真的可能吗?”
这话一语双关,一方面是指难度,另一方面也是自嘲自己的价值这么低,只能沦为牺牲品。
范蠡说道:“国难当头,人人有责,夷光,你只要照我的吩咐去做,性命应当无虞,他日越国反击回去,灭了吴国,到时……到时自会立你为首功。”
“那又如何?”在这个时代,女子的身份是十分低微的,就算立了首功,又如何?还不只是一个女人?到时候还不是由男人所摆布?
“到时,无论王公贵族,只要你想嫁,我都可以成全你。”
西施摇摇头,心里头已经在幻想着乐公子所说的那个男女平等的世界,在乐公子的描述里,那个时代男女的身份是一样的,并不存在男尊女卑,女人一样可以撑起半边天。
“若你愿意,到时候我娶你也可以。”范蠡咬牙说道,说这话是很要勇气的。而且丢出这些条件来,也颇有哄骗小女孩的嫌疑。
西施一声苦笑,讽刺地看了范蠡一眼,敢情娶她在范蠡心里是这么不情愿话,“不必了,我施夷光终身不嫁,也终身不会去吴国。”
说完,她强行挣脱了范蠡的手,然后小跑着就返回了村子。
范蠡眉头一点点地皱起,怒火中烧,他来这些天,本来跟西施的关系培养的很好了,只消他一句话,西施绝对会答应的。然而,就是因为那个乐公子的出现,仅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跟给西施灌了mí_hún汤一样,硬生生地将她的思维给扭曲了。
“那个乐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碍我大事。”范蠡紧握成拳,心里暗暗发誓,下次若再遇到那个乐公子,定饶不了他。国家大事在一切事的面前,都是最大的。谁要阻碍他,那他就要铲除之。
“时不我待,剩下的时间没有多久了,伍子胥时时刻刻都想着弄死国君,这时候必须要把夫差给稳住。夷光,我也没别的人选了,这个时候,无论你答应不答应,都由不得你了。”
范蠡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再回村子了,而是出了村子,向着越国都城方向而去。
就在范蠡回去的当天夜晚,这苎萝村里来了一队兵士,匆匆而入,却是将那西施的家给团团包围。一个领头的兵,破门而入,然后集结若干人,将惊醒的施夷光父亲和母亲给抓起来,带了出去。
这些人雷厉风行,带走了人,什么话也不留下。
那西施也被惊醒,追出来,哭得梨花带雨,却被人拦住。
等到她的父母完全消失在黑夜里,那拦住她的人,才说道:“想想吧,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