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粗俗的话，方长一翘尾巴，周芸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在红绿灯前左转，车身刚一摆正，方长便说道：“如果换成是你，在孟常德的位置上，你该怎么办？”
周芸想都不想，脱口而出道：“当然是在员工当中选几个声望最高的做做工作啊……”
话刚出口，周芸就知道方长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下手，因为他今天上午还在给孟常德机会。
只听方长说道：“捧几个业务骨干，再抓几个反面典型，奖了罚了，今天这档子事就过去了，可能有些磕磕绊绊的，但是至少表面上是过得去的，连你都知道的处理方式，他孟常德堂堂一个处长，居然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我保他两次有我的目的，这次坑他当然也有目的，不过是赛翁失马，说不上对他是好，还是不好。”
周芸明白，方长每一次做的不经意的决定，对之后要完成的计划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甚至会影响全盘的走向。发展到眼下，孟常德炮灰的命运不可改。
很快，和别人约好晚上见面的川香楼终于是到了。
如今正值年底，公司团拜扎堆，如川香楼这类以商务宴请的酒楼到了饭点，压根就找不到停车的地方。
不过门口迎宾的服务员倒是个灵性的，一看这台拉风的宾利，指挥着方长就把车停在了大门口。
一般来说，大门口这等聚财气的地方最恨的就是有车或物给堵住，不过豪车是不存在的。
在都城这个地方，所有餐厅和酒吧门口但凡是能停车的，大门口的位子妥妥是留给豪车的，就像眼下这台宾利可以停得这么肆无忌惮。
方长将小费塞进服务员的手里，然后牵着周芸的手一同走进了这家餐厅当中。
二楼四个八的包间里，名叫李世宁的中年男人早早就到了，南油这些年闷声发大财，千方百计地想跟国能南方局抬上些关系，所以对南方局的人客气得很。
门开，方长和周芸一进门，自来熟般地打起了招呼。
李世宁听孟常德说今天晚上这两个年轻的客人非常的重要。
他想过来的人很年轻，可是没想到这么年轻。
没有客套，周芸开口就道：“常听南方局的人提起的李经理，今天总算见面了。”
“哦？”最喜欢听人捧的李世宁双眉上扬，笑问，“小周啊，这是不是拍马屁我还是听得出来的，我从南方局离开十几年了，还有人记得我？”
“孟总不是记得吗？”周芸打了个哈哈，接着道：“当然，我二哥应该也是听过的。”
“你二哥？”李世宁一脸好奇。
周芸点头微笑的时候，方长已经招来服务员走菜，不一会儿，凉菜上桌。
周芸看着桌上四样特色凉菜，笑道：“我二哥叫周昊！”
周昊？这名字有点耳熟，李世宁端着茶杯喝了一口，不知是茶的味道太怪还是怎么的，一直没能咽得下去，脑袋左右歪了歪，开始手抖了，咕嘟吞下茶水的时候，呛了气管，咳……又咳了大口出来，从远远伸手过来的方长的手里接过卫生纸，慌慌张张地擦了擦嘴和脸，抬眼一瞧周芸，惊疑地将纸巾往桌上一放，动作很轻也很慢，最后试探地问道：“周昊？是不是南方局销售公司那位……”
周芸笑了笑，说道：“那是以前，现在我二哥辞了南方局的职务，替我二嫂打理生意去了，人家还笑他是个上门女婿呢！”
哐！
李世宁一屁股把椅子给坐翻了，双脚朝天踢蹬了半天，如果不是方长把他给拉起来，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爬得起来，背心冒着冷汗，朝周芸躬着腰，颤声道：“三小姐……三小姐好，早知道是三小姐要见我，我就该把位子订到别的地方。”
李世宁受惊了，他做梦也没想到堂堂国能集团董事长家的千金会主动约见他。
有了周芸，对周芸身边的人李世宁当然也不敢待慢，“不知道小兄弟贵姓！”
“我叫方长，是周总的助理！”
“方助理好，快快请坐！”
李世宁原本就是南方局的人，八面玲珑，上上下下的关系都处得不错，后来裁减大潮当中拿了一次性补贴离开了国能集团，但是对国能集团的情况一直都挂着，后来又做了同一行，少不了业务往来，对国能里的状况更是了若指掌。
眼下，国能大佬的千金就坐在面前，李世宁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搓着手笑道：“周董身子可好？”
周芸笑问，“李经理认识家父？”
李世宁咽了一口，额角冒汗地说道：“那年和南方局谈一个项目时，正巧碰上周董下来检查工作，有幸见了一面！”
这话说出来，李世宁自己都觉得脸红，所谓见一面，不过就是远远地看了一眼，里三层外三层，挤都挤不进去。
心虚的李世宁看了看周芸，心知像她这样的贵人不会轻易寻上门的，于是小心地问道：“不知三小姐今天约我来有什么赐教。”
周芸客气道：“赐教不敢，只是听说李经理在南方油服公司搞人事多年，掌握了公司上下所有的人脉。”
“不敢不敢，那都是外人对我谬赞，夸张了！”
“夸不夸张我们心里也是有数的！”周芸脸色一定，沉声道：“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不知道李经理是否知道思维塔克公司已经拿下了九里岗区块的开采合同？”
李世宁一听这话，面色剧变，起身拿着包叫道：“三小姐，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