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良身后,卓嫚双被绑在了椅子上,嘴巴也被胶带牢牢粘着,她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想动更是动不了。
知道段飞已经来了化肥厂,她闭了闭眼,又是焦急又是担心。
她多想告诉段飞,一定不要走那条路,因为那条铺满了枯草的路上,同时也铺着数不清的鞭炮,只要段飞踩上去,夜凉就会去点燃引线。
到时候,段飞整个人都踩在数不尽的鞭炮纸上,就算炸不死也肯定会受伤!
她两只手死命地动着,想要挣脱身后的绳子的束缚。
可,一直到她的手腕被磨出了血,她也没能成功挣脱掉绳索的束缚。
“段飞,千万不要走那里啊!”
这一刻,卓嫚双赌上了自己的命,若是段飞真的因为救她而……她也就彻底没了生活下去的动力。
而此时,正门处。
段飞抬头看着化肥厂大门上的废弃摄像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那两个家伙明知道打不过我,而且我爸也有可能会跟过来,不可能就真的只把希望放在嫚姐的身上才对。”
想到这里,他唇畔勾了勾,对着空荡荡的空气命令道:“去,给我看看里面有什么猫腻。”
“是!”
除了段飞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听到的应答声响起,片刻后,段飞的身后刮过了一阵阴测测的风,那风带着微凉的水汽,将原本就阴沉的夜吹得更是暗沉无比。
两分钟后,段飞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原来如此……是鞭炮啊!”
农村过年的时候用来增添喜庆氛围的红色小鞭炮,看起来红通通的很可爱,威力却不小。
如果他毫无准备地踩在了鞭炮之上的话,的确是会如了那两个人的愿。
不过现在……
吱呀。
段飞一把推开了废弃腐朽的大门,那大门在夜幕中发出了嘶哑难听的声音。
入眼,是一条铺满了黄色杂草的路,虽然杂草不算有多厚,可是在深沉夜幕的笼罩之下,的确是没几个人会注意到杂草的间隙中露出来的不同寻常的红色的东西。
朝着大门一旁的一处破烂堆看了一眼,段飞就嘴角含笑地将一只脚迈了上去。
然后,两只。
在接着,他就踩在杂草之上,一路朝着杂草所指引的方向走去。
一直到段飞走到了那一处关押着卓嫚双的厂房之前,原本应该炸响的鞭炮也没有响起来。
废弃的厂房内,王二良一直都在等着鞭炮炸响的声音,因为一旦鞭炮声响起,那就代表着段飞入套了。
然而,从段飞到达化肥厂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了,鞭炮都没响,他不禁又是着急又是疑惑:“什么情况?难道那个家伙没有走那条路?”
就在王二良着急的恨不能自己跑过去查看情况的时候,只听不远处突然炸响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伴随着浓浓的硝烟味以及人悲惨嚎叫的声音,很是凄惨。
“成了!哈哈……”意识到段飞已经入了圈套,王二良兴奋地哈哈大笑一声,就冲出了厂房。
他要亲眼看到段飞被炸死的悲惨画面!
不同于王二良的兴奋,卓嫚双眼睛里的光芒都暗淡了下去。
她想哭,却如同有东西堵住了眼睛,眼睛里干涩一片。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此时此刻,什么求生,什么美好未来的规划,统统都去见了鬼,她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段飞,死了!
这样的念头宛如一片刀子,将她整个人以心为起点,直接切割成了无数块,每一块都是那么的痛,她一时间竟然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上究竟哪里最疼了。
不过,没人注意到她心如死灰的模样。
王二良已经冲出了厂房,偌大的厂房里只剩下了卓嫚双一个人。
自然也没人发现,卓嫚双的手中此时正握着一把指甲刀,从指甲刀的中间一层突出了一块类似于刀子一样的薄片。
说是薄片,其实相比起刀子来,它还是很厚的。
那是剪完指甲之后用来修磨指甲的东西,此时却被卓嫚双用来当成了刀子使用。
在王二良和夜凉满心期待地瞪着段飞瓮中之鳖的时候,卓嫚双锲而不舍地用那厚厚的贴片割断了自己手上的绳子。
如今,她双手获得自由了,却又有什么用呢……
站起身来的一瞬间,卓嫚双的眼泪也终于掉了下来。
宛如珍珠一样的晶莹水珠掉到地上,碎裂成了无数片,就像她破碎的声音:“为什么要来呢……”
她根本不敢去门外查看,因为她不敢见证一个那么俊俏的少年变成焦黑的尸体的画面……
“段飞,你走慢一点。”目光没有目的地在漆黑的厂房中搜寻片刻,她终于找到了一条废弃的绳索,以及一个尖锐的铁器。
起身,背影萧条的女子将绳子的两头分别固定在了门槛的两头,估摸着等会儿王二良等人进来以后肯定会被绊倒,她便拿着那铁器躲在了墙边。
深呼吸,再深呼吸,黑暗之中,卓嫚双闭起了眼睛,将她满眼的仇恨掩藏了起来。
噔噔噔。
门外,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走到门边的时候,那脚步稍微顿了一下,便越过绳索陷阱进了门。
眼见那人并没有被绳子绊倒,卓嫚双却顾不得了。
两手死死握着那铁器,她用力咬着牙齿,满脸恨意地朝着那人的后背冲了过去:“去死吧!”
啪。
黑暗中,冰凉的小手被温暖的大手握住,卓嫚双的仇恨一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