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处,二爷徐岱松正和英王府的二爷,三爷并其余的几位公子一边下棋,一边说笑着。早有小厮远远见老侯爷前来,忙报与徐岱松。
徐岱松一听说祖父来了,慌忙立起身子。
对于祖父,徐岱松还是有些发悚的。自己的祖父一直给徐岱松不苟言笑,时不时就要教训人的印象。别说是自己,一直以来,自己的父亲见到了祖父也像遇到猫的老鼠一般,哪里还有什么大气敢喘。
这些年来,好在祖父是很少出松鹤园的,徐岱松倒也躲了清静。
现在听说祖父忽然就来了,徐岱松有些着慌,祖父不会当着他客人们的面下了他的面子罢。
老侯爷走近了,徐岱松连忙迎上前去,躬身施礼,“祖父,您来花园子里转转了?”
说完这些话,徐岱松觉得自己说出这话就似少了根筋一般,不来花园子里转转,难道还是为了吃花么?若是祖父当着外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他可就没什么面子可讲了。
徐岱松即无措,又有些慌张起来。平日里在先生和同窗面前,他倒是文思泉涌,对答如流。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了祖父的影子,他就发悚了。
今日他又说出这种没话找话,不经大脑的话了,只怕又要吃祖父的一顿排头。想到这里徐岱松不由笑容发紧,原本英俊的面容显得僵硬而无生气。
徐岱松垂着等着老侯爷的话,心中暗暗思量着对策。
“嗯。”老侯爷似乎并没在意徐岱松的话,他望了一眼立在亭子里的其他公子,问徐岱松,“听说你们在下棋。”
没有发难的祖父还是晓得给他留些情面的,这让徐岱松心里安定了许多。听到祖父在问,徐岱松忙回道:“是,孙儿在和几位公子一起下棋。”
“我去瞧瞧。”老侯爷这样说着,人已经向凉亭走去。
徐岱松怔了一下,心中虽有不愿,却不敢说什么,他忙紧走几步,跟上老侯爷。
见昔日威风八面的常平侯府的老侯爷忽然来了,亭子中的三五个人都忙上前施礼。老侯爷也不故意表示亲近,只是嘴上说着“我就是来瞧瞧你们下棋,都不必拘着性子。”
因老侯爷的前来,哪还有人敢下棋,都立在一旁。老侯爷一见,望着几个人,“倒别都愣着,有没有人和我下一盘棋?”
几个年轻公子都有些无措,老侯爷前来,忽然说只是想和年轻人下一盘棋,任是谁也觉得放不开手脚。
这棋怎么下?是敷衍还是认真了?在常平侯府若是下得太过好了,下了主人家的面子,若是不好,这些个故人面前如何有台阶?
“这……”最为难的当然是徐岱松,这叫人家怎么答啊。徐岱松心中埋怨着老侯爷。
“就你罢,”老侯爷不理会徐岱松的不自在,朝着面前不远处,着月白长衫的一位年轻公子招手道,“你可会下棋么?”
徐岱松脸色一滞,此人正是英王府的二爷魏羽琪。徐岱松刚要说话,魏羽琪已经笑着答道:“老侯爷,晚辈会下棋,只是棋艺不精。”
老侯爷摇着手说,“无妨,只是下一盘子棋罢了,哪里还得了那么多规矩。来来,和我对弈一盘。”
魏羽琪微笑着一躬身子,坐在老侯爷对面的石椅上。
老侯爷很欣赏魏羽琪不拘于小节的性子上,二人摆开棋盘下起了棋。
老侯爷先后和几位后生下了棋,结果是和魏羽琪平了一局,和英王府三爷魏羽瑭赢了一局,和武成侯的世子爷平了一局。而后再无人敢和老侯爷下棋。倒不是棋艺不精,而是着实难下这盘棋。
老侯爷大概也意识到客人不便,下了三盘棋就起了身,让徐岱松留客人在府中用饭,便离开了。
老侯爷在花园子里和几位公子下棋的时候,紫竹院里的三姑娘正心急气燥。
四姑娘先定亲的消息如在三姑娘耳边敲响的铜锣一般,震得三姑娘全无思想,头脑直晕。若按长幼有序,先定亲的该是大姑娘,怎么就轮到了年纪最小的四姑娘身上了。
三姑娘不由得咬起牙来,还不是夫人偏心着自己的女儿,才小小年纪就帮她先定亲。虽听说严大人有些格格不入,但是这官职可是在那里摆着的呢,任谁也不敢小瞧了严府。
白芷从门外端来一碗藕羹,放在三姑娘面前,三姑娘却一动不动。
白芷刚要轻唤,三姑娘猛然抬眼看着立在一旁的莫雨,没好气的训道:“怎么就这几日没人去煮金银茶了?都说秋高气燥易上火,你们倒该比我心细些,难道紫竹院里的大丫头就这么好当的么?别凡事要叫我来想到你们前头去。”
莫雨知道三姑娘又是着了恼,便先自领了错,就去厨房里煮茶。
三姑娘见莫雨走了,说起话来便毫不留情,“扎我眼的东西,看着我就烦。”
白芷忙朝三姑娘摆手,低声道:“姑娘莫恼,仔细让人听到不好。”
三姑娘知道自己院子里的人一半是杨氏的人,心下更恨,声音低低道:“怎么郑太姨娘那里还没有信?都让我这么等下去么?看眼前的情行,好的都让人捡走了,还有什么好事等着我?”
白芷自然明了三姑娘的心思,但却不敢乱说话,“姑娘莫恼,老侯爷这几日不是正在教导着二姑娘学棋,许是分不开心来,郑太姨娘也悄悄说了,让三姑娘耐心些。”
三姑娘咬起了唇,“还要怎么耐心,郑太姨娘倒是会打算。白芷,你一会儿子抽空让芽儿悄悄的去催催郑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