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佑森慢慢安静了下来，剑眉紧蹙，如鲠在喉：“好！我会配合你们，只要你们答应不伤害月千雪，她是无辜的！”
孙德常凝眉，他以为楚佑森会暴怒，哪知道他突然变乖了，“识相就好，大家都轻松，时间不多了，我派人进来给你收拾收拾。”
孙德常笑，将手中的白纸丢在楚佑森手中，然后便退到了门口，拍拍手。
半晌，一群衣着亮丽的宫女们抱着衣服和饰品走了进来。
楚佑森被压在水池旁，脱掉身上肮脏的衣服，整个身子浸在温热的清水当中。
泡了一会儿，刚才还是清澈的泉水此刻已经变成了乌青色，最糟糕的是水面上还漂浮着一层油滋滋的浮沫，全都是他身上洗下来的污秽。
“啧啧，你们几个，再去打几桶干净的水来，务必要将他洗干净咯！”孙德常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指挥道。
“是！”
宫女们立刻提着水桶出去了，只剩下两个替楚佑森擦背洗头发。
孙德常懒得站在那看楚佑森沐浴，走到珠帘外，找了张太师椅一屁股坐了下来，“你，给咱家去泡壶茶，再去膳房端一些点心来。”
“是！”
又有一个宫女应声走了出去。
屋内寂静，只剩水声。
墨发披散，身材精瘦，轮廓清晰，洗去一层污秽，楚佑森俊美的面容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水汽氤氲，衬托着他的肌肤十分瓷白细腻，散着一股荧白色的微光。
到底基因好，楚家的男子，各个都长着妖孽般的面孔，楚佑森年纪虽小，却一点也不输给他的叔叔和哥哥们。
怕是再长个几年，也会是个勾人魂魄，颠倒众生的美男子。
“真是可笑，可悲啊……”
楚佑森看了一眼孙德常丢给自己的纸，便自嘲地笑了起来，将纸紧紧捏在手心，揉成了齑粉。
那纸上写的是什么东西！什么废物，什么自愿禅位。
简直把自己比喻成了蝼蚁，把楚莫炎捧上了天啊！这不仅是侮辱他，更是侮辱逝去的父皇！那样的话语，换在从前他是宁死也不会说出口的，可现在，他忍了……因为，大哥说的话，他会听。
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性命，江山可以夺回来，命没了，就真的完了。
想到大哥……他，究竟在那呢？什么时候才会来救他？
他，真的好想他。
“殿下，您背上脏了，往前挪一下，让奴婢给您擦擦吧。”
身后宫女忽然伸手，将一粒小巧的褐色丹药塞到他手中。
楚佑森一惊，刚欲开口，可他在转身的瞬间，瞪大双眸，惊呆了！
“大，大哥，你怎么……”穿着女人的衣服？
他紧紧地盯着身后“宫女”，噎住，身体微微颤抖，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凤寻歌浅笑，今日皇宫戒备森严，关押楚佑森的宫殿更是高手如云，里三层外三层堵了个水泄不通，她为了掩人耳目，就画了炼魂试中的猥琐妆容，偷偷扮作了宫女。
“我说过会来救你，就不会食言！”
“这是疗伤丹药，你吃下去。”
凤寻歌俯身，靠在楚佑森耳边低声呢喃道。
她脖颈纤细，眸光清亮，温暖的气息吹拂在楚佑森的面孔上，惹得他莫名紧张，似是有一阵电流穿过。
脸，刹那间就红了。
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似是要冲破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