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冬去春来，时过迁境。
万幽谷的鸢尾花，开了满山。
“师父！她醒了！”
穿着一席雪纱梳着猫耳朵发髻的少女，激动喜悦的提起裙摆，跑出房间，朝花海中的亭子跑去。
亭子里，幽火轻启，玉鼎转动，药香，缓缓飘出。
听到少女的声音，明诗停下动作。
“成君啊，刚下了雨，你怎么不穿上鞋？”看小少女又是光着脚，裙摆也沾了不少花泥，不由得轻敲额头，道，“你要让为师说多少次？”
少女名成君，是明诗的小弟子。
她和房里躺着的少女一般，都是她从外边捡回来的。
成君淘气的吐了吐舌头，娇俏道：“师父，那位姐姐突然抽搐，大哭了起来，我担心，就忘了穿鞋嘛。”
“我看你是想踩雨。”明诗只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走，我去看看她。”
这位少女，她在采摘药的时候在崖底发现的，千丈高的崖，摔下来竟没有粉身碎骨，看她还有微弱的呼吸，就将她带了回来。
用药泉细心滋养，一年过去了，总算没有失望。
云素从黑暗中，看到了秦司九，他身上发着灼眼的光芒。
她追着光跑，跑到腿脱臼，跑到再也没有力气追下去，他消失了，在黑暗中，没了踪影。
是啊，爱她的秦司九，就像南柯一梦，永远从她的生命中抽离。
缓缓睁开双瞳的眼皮，入眼的是清美的少女，她双眼明亮，仿佛会说话一般，带着暖心的温柔。
站在她身侧的是激动的少女，似乎看到她，更激动了，以至于脸颊都染上了红晕。
“这是哪儿……”云素开口，才发现声音沙哑，仿佛声带被割去了一般，声若蚊蝇。
成君双手握拳，激动的在原地踏步。
“你好，我是成君，这里是万幽谷，你睡了一年了，终于醒啦！！”
云素刚醒，头还有点昏沉。
“成君别闹。”明诗拍了拍成君的头，在一侧坐下，对云素说道，“刚醒有点难受，过几日你好了，我再跟你说。”
她的声音牙很温柔，很好听。
云素听着舒服。
头昏脑涨，胸口难受，不想说话。
“你醒了便好。”明诗摸着她的手，“你伤得重，即使一年过去了，也只痊愈了七七八八，待会儿，成君给你上药。”
“小姐姐，你的药都是我上的，以前你昏睡着，没有知觉，现在你醒了，可不要怪我手重。”成君娇羞的戳手指。
云素摇摇头：“没事，谢谢。”
她没有想到她能活着。
从民国军阀时期的云端，到从未去过的星宇，站到他面前，直至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一切，在此刻如此的清晰。
更清晰的是那些已经模糊的记忆，被加深了印象。
仿佛镌刻在灵魂，再也无法抹去……的痛苦。
“小姐姐，你怎么哭了？是成君说错话了吗？师父师父！怎么办？”成君看到云素眼角流下眼泪，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话说错了，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原地急得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