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觉得自己就是个悲剧。
自曹艹平定北方一后,他就随着曹仁坐镇许洛一带,为大魏国守了半辈子的南大门。
于禁感到自己是英雄已无用武之地,就在前不久,刚刚得到与关羽交锋的机会,却被吴军偷袭荆州给搅黄。而今被调北上,终于以为可以一展所长,再建不世之勋之时,却没想到被几股水给逼上了绝路。
而现在,当他想多杀几个汉军,尽可能多拉上些垫背之时,却又碰上了武艺如此了得的一个年轻汉将。
那一柄枪舞得如车轮一般,大开大阖,每一招都有泰山压顶之势,强大的劲道,竟将于禁逼得喘不过气来。
纯论武功,于禁自认在魏国名将中排不上几号,但他还没谦虚到认为自己的枪法烂到敌不过一个后起之秀,但事实上却是,在邓艾排山倒海的攻势之下,于禁渐渐已是力不从心,败相频露。
邓艾可是私下里与关银屏切磋过枪法,而银屏的枪法却又师从于赵云,也就是说邓艾间接的从赵云那里学习了不少枪法之道。
虽然只是略窥门径而已,但赵云在枪法上的造诣已臻化境,就算只学个一招半式,以邓艾的聪慧,竟是从中领悟颇多,由此与自己的枪法相互印证,不出数年,枪艺已是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而近年以来,更是突飞猛进。
在这种情况下,于禁感到力不能敌也就是情理之中了。
转眼百余招已过,年迈的于禁招式与体力尽落下风,应对之间已是粗喘如牛,而邓艾却是气息平稳,一副气定神闲之状。
几路抢攻,于禁左肩破绽大露,邓艾低虽一声,一柄长枪穿刺而去。于禁急用枪杆回拨,岂料邓艾这一招手法极其诡异,一条枪刺出时急旋不休,巨大的旋转之力轻易的将于禁的枪杆弹开。
噗!
枪刃破甲而入,直抵肩骨。
于禁只觉肩上剧痛,急以手紧扯敌人的枪杆,试图将枪锋从自己的肩上扯开。而邓艾则一声厉喝,双手之力灌入枪上,猛力一摆,竟是生生的将于禁从马上拖下,甩出丈许之外,重重的跌落在雪与血混浊的地上。
邓艾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拨马上前,挺枪便要取他姓命。
“住手,住手,我愿投降!”
就在邓艾要痛下杀手之下,滚落在地上的于禁,突然之间大叫着求饶了。
邓艾的枪锋在咫尺之间停止不下,于禁的投降着实让他感到意外,即使他现下不知于禁身份,但凭借其出色的武功,亦判定他并非普通将校。而这样一个人,理应为曹魏殉葬,如今却伏地请降,实在是大大的讽刺。
“原来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哼,杀你有辱我邓艾的名声。”
邓艾口吐轻蔑之词,杀意已消,但却并不代表就会轻易放过他,蓦地手腕一抖,便在于禁的腿上连刺数枪。
“啊——”
于禁疼得哇哇大叫,手握着腿上的血手痛嘶不停,却再也动弹不得半分,只能等着战斗事结束之后束手就擒。
北阵的方绍默默的观看了整个战役,过程与结局基本在他意料之外,唯一让他稍有意外的,就是在这种恶劣的处境之下,竟然还有数万魏军没有放弃抵抗。
不过,那也无所谓了,当时值黄昏之时,所有顽抗的魏军已被杀尽,他眼前的战场已经变成了冰与雪交融的修罗之地。
魏军败了,彻底的败了。
直到这个时候,方绍才长吐了一口气,心中暗想:“还好我看过《鹿鼎记》,多谢你了,韦爵爷……”
此战一胜,魏国余孽已不足为惧,方绍当天即下令,命黄忠、邓艾率两万兵马东去,扫平东冀州,再顺势渡河夺取青州。
命王平、王濬率军两万,进入西冀州,夺取河内郡之后南渡黄河,与弘农张飞军团夹攻洛阳。
同时令魏延、姜维、马谡等将率五万主力由邺城南下,直取黎阳重镇,然后渡河攻取兖豫等中原之地。西东两路兵马完成任务之后,迅速的会攻徐州,以向吴国施加压力,逼迫其撤荆州之围。
至于方绍,则自将余下兵马坐镇邺城,待打扫战场,抚定新得之地人士之后,再率师南下增援各军。
方绍原以为这一战可能会被曹艹逃走,但当战事结束之时,他惊喜的发现,姜维竟然将曹艹生擒活捉。
这一消息不仅仅是给方绍,更是给汉军上下带来了巨大的振奋。
那可是曹艹啊,自董卓之乱后,击败了多少英雄豪杰,就连曾经的昭武皇帝刘备,也几乎被逼得走投无路,死于其手中。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枭雄,连刘备都自认武略不及,击败他犹如登天一般困难的人,现下,却成了方绍的俘虏。
凭心而论,此刻方绍的内心确实有一种狂喜的情绪在涌动。
各路大军陆续开拔,方绍却带着他的俘虏暂时还屯邺城,这个时候,这座曾经魏国的都城,在听闻他们曾经的皇帝曹艹被擒之后,所有的抵抗之心都冰销瓦解了,一时之间,一切抵抗运动都销声匿迹。
方绍将邺城之战大胜的消息,各将的请功表,还有擒获曹艹的喜讯,一并令人用快马送往了长安。
在等待着朝廷如何处置曹艹的诏命同时,方绍也没有亏待曹艹,曹艹被关在了一间豪华的“牢房”之中,每曰都有专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般待遇也算是方绍对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的一种敬意罢了。
牢房中的曹艹情绪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他唯一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