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达你——”陈群大吃一惊,想要质问司马懿,但话到嘴边却没出口。
“长文,你可别告诉我,你打算为曹魏陪葬呀。”司马懿讽刺似的问道。
“唉。”陈群叹了一声,“按理来说,陛下父子,对我们士族都还是不错的,我们若就这般抛弃了他们,未免显得有些不讲情谊吧。”
司马懿冷笑一声:“长文这话就是妇人之仁了,想当初袁绍对士族,那可是千依百顺,远比曹氏要优待得多,官渡一败后,士族还不是纷纷弃袁投曹,所以说,为了我等士族的大利,此等小义不提也罢。”
司马懿的言辞虽然冷酷无情,但陈群听着听着,思想却渐渐的给说服,他沉默了半晌,方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先等过了这一劫再说吧。”
五天后,漳河之畔。
一场春雨忽至,漳河水位陡涨了数米有余。
河面上,方绍立于船头,注视着东南侧的堤岸一段接一段的崩堤,滚滚的水流挟着巨量的泥沙,向着邺城的方向漫卷而去。
五天的时间内,方绍指挥着两万士卒,不分昼夜的将沿岸数里的堤坝掘成了蜂窝,这时河水一涨,脆弱的河堤在暴水的冲击下,自然迅速的崩垮。
破堤而出的洪水,望着邺城汹涌而去,不多时便直抵城下,随着后续洪水的扑至,水位迅速的上涨,不到几个时辰的功夫已有三米多深。
邺城以北的大平原,很快便成了一片汪洋。
只是,这样的水量,这样的水位,对于高达十几米的邺城城墙来说,似乎还显得低了一点。
城中的魏军早有准备,是在洪水来之前就将七门从内堵砌了起来,这时的邺城名符其实的成了无缝的铁桶。尤其是北城一带,尽管城外被淹成了一片泽国,但城内却依旧如常,坚固紧密的城墙,莫说是被洪水冲垮,甚至是从缝隙偷偷渗入的机会都不给。
此刻,已经移营高地的刘备,正随着几万汉军将士一起观看着水淹邺城的壮丽景观。
尽管滔滔江水凶猛的来势,着实的令刘备和将士们兴奋了一把,但当一波接一波的洪流无奈的止步于邺城的铜墙铁壁之下时,刘备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看来果真如中正所料,这漳河之水到底还是太弱,难以撼动敌城呀。”刘备感慨之中有几分失望。
法正见刘备此状,忙道:“陛下不必担心,臣觉得或许是溃口掘得不够大的缘故,请陛下再给中正下令,让他将溃掘加倍掘宽,臣就不信撼不动敌城。”
在法正的建议下,刘备只得传下命令。
于是,方绍不得不指挥着他的将士,冒着春雨绵绵之势,不分昼夜的继续赶工,将原有的溃堤挖宽了两倍有余。
五天之后,邺城下的洪水已长至五米多深,但面对着邺城高耸坚厚的城墙,依旧是徒劳无功。
在这样的情况下,刘备只能放弃了以洪水一举冲垮城墙的念头,寄希望于继过洪水的浸泡邺城的城墙能够变虚差,之后再以神威炮强行轰破。
尽管漫漫的汪洋撼不动邺城城墙,但被大水所困的邺城军民,依旧不免人心惶惶。
…………是夜,邺城东北。
这里本是一片民居,但早在汉军围城之前,官府就突然将此间的民房尽数征用,所有的居民都被赶了出来。
几十座民房很快被铲平,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四面高耸着围墙的军营,在汉军围城的当天,大约一千名军卒入驻了这座神秘的军营。
之所以说它神秘,是因为每到白天之时,军营内部就死气沉沉,而一入夜时,却是灯火通明,不断的有一辆辆的马马进进出出,马车上都覆以麻布,让人无法猜出所运的是何物。
大多数都以为,这只是一座作息时间古怪的兵器厂罢了,那些夜晚神神秘秘运出来的东西,多半是新打造的军器。
不过,令附近百姓感到奇怪的是,就在汉军开始掘堤行动的前一天,这座“兵器厂”突然变得静寂无声了,无论白天晚上,都不再有任何动静。
这一曰,已经是汉军淹城的第十天,城外的洪水在这一天达到了最高峰,住得离城墙较近的百姓,在夜深人静时,甚至能够听到洪水击打城墙的涛涛之声。
这种惊涛拍案的声音,让许多人都彻底难眠,生恐在熟睡之时,城墙陡然间被洪水冲破,而自己则糊里糊涂的做了淹死鬼。
夜已三更,一队羽林军忽至,他们环护着的是一辆黄色伞盖的马车,那是只有皇帝才能专用的御辇。
车队穿过静寂的街道,直入那座神秘的军营,而在军营中央的广场上,几百名壮硕的军汉已经恭候多时,一见御辇到达,个个精神都振奋了起来。
御辇停下,曹艹推开欲扶他的宦官,一跃跳下了马车。
军士之前,羽林将军许仪紧步上前,恭声道:“禀陛下,一百死士皆已集齐,请陛下下令吧。”
曹艹环视众健儿,高声道:“众位将士,我大魏的江山社稷,万千百姓的姓命,皆握于尔等之手,朕在此代大魏万民谢过诸位了。”
曹艹说着躬身一礼,众兵受宠若惊,急是跪伏于地,齐声呼道:“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好好好,诸位快快请起。”曹艹亲自上前,将众兵扶起,又亲自为他们斟满了一杯烈酒,“今夜若是功成,尔等尽皆封侯。来,朕敬你们一杯,祝你们马到功成,全身而退。”
众将士受皇帝这般礼遇,又在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