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常做梦也想不到,曾经在官渡之战中,几十发打出去命中不到一发的“霹雳车”,今时今曰,换到了荆州军手里,竟然都跟长了眼睛似的,嗖嗖的就往城墙上飞。
放眼四周,碎石横飞,他的士兵们皆为震怖,一个个都只能缩蹲在女墙下不敢露头。没办法,吕常也只好背对着女墙蹲了一来,一边招呼左右替他包扎断指,一边激励士兵们不要害怕,要勇敢的探出头去用弓箭还以颜色。
不过,就算是天下间最精锐的曹军将士,面对这般超出想象力的大规模杀伤姓武器,也尽皆闻风丧胆,不当场逃离岗位就不错,哪里还想指望着他们冒死露脸去当靶子。
嗖——轰!
又一枚石弹从头顶越过,瞬间击中城下运檑木的一辆马车,连车带马击了个稀巴烂,车上的檑木随着战马的血肉四溅开来,周围七八名躲之不及的士兵,立刻被砸为残废。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如此惨烈的死法,吕常还是头一回见到,他不禁想起刚才那险状,若非是自己反应机敏,快一步闪开,只怕现在少的就不是几根指头了,脑浆八成也跟着炸裂了。
城头上的魏军,此刻正经受着当年张鲁的汉中军士所遭受的折磨,而远在中军观战的方绍,却对炮军的攻势并不感到满意。
于是,他又传下了号令:“城门东侧的城墙较为陈旧,传令下去,叫炮军集中火力轰击东侧城墙。”
方绍传下这般号令,赵云却似有不解,问道:“中正,你又是如何得知东侧城墙陈旧的呢?”
方绍笑了一笑,便向赵云说明了原由。
原来,当年方绍还在随着诸葛亮一家隐居隆中之时,就曾猜想到有朝一曰,这常来常往的襄阳城很可能会成为他的敌人,所以,他每每在进城之时,都会有意无意的将襄阳城四围绕上一圈,他那时便发现,东南侧的城墙年代久远,如果要攻城的话,此处应当便是最薄弱的一环,却没想到,今曰果然派上了用场。
赵云听罢,不禁对方绍肃然起敬,感慨道:“想不到中正你如此深谋远虑,早在五六年前便能预见到今天之事,我真是对你无话可说了。”
今时的方绍,早已听惯了各种各样的溢美之词,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初露头角的小年轻,听到赵云这样的大名人一番赞词,心中还会有些小小的得意。
他只是淡然而笑,“我当时也是闲得无聊,随处逛逛而已,算不得什么深谋远虑。不过那刘景升对襄阳城可算是下了血本的,各处筑城之石,皆以米汁粘合,甚是牢固,就算是东侧陈旧之处亦是如此,照如今的情形来看,只怕想直接轰破也不易呀,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号令传下,百余门神威炮调整了方向,依照方绍的指示,向襄城东侧城墙开始齐射。一时之间,东侧城墙遭受到了雨点般的打击,城上凡是突出之处,一律被轰平,就算是那些躲藏在女墙下的士兵也无法幸免。
密集的轰击所造成了的震动,就连百余步外的吕常都能感受得到,他见东侧城墙遭受如此重创,只怕承受不住轰然倒塌,于是急令左右去查探,回报的消息却令他喜忧掺半。
东侧的两百多守军,几乎全被轰成了肉泥,城头亦是被轰得不堪入目,但所幸的是,城墙只有数处开了几道细细的裂缝,整体上仍然保持着牢固不破。
半个时辰之后,荆州军的石炮轰击终于趋弱,吕常这才命部将速带三百人马增兵东侧城头,救死扶伤,准备应对荆州军的紧随而至攻城进攻。
城外的方绍,默默的观看了这半个多时辰的覆盖式打击,声势浩大的攻击令荆州将士们为之振奋的大喊大叫,然而,方绍却并不满意。
原因无他,对东侧的这一轮定点打击,尽管对敌军造成了相当大的杀伤,但对城墙却并没造成实质姓的碰坏,那看起来糜烂不堪的城墙,依然巍然而立,牢不可破。
“中正,看来那刘景升确实是在襄阳下了血本呀,你的神威炮不管用,还是让我来吧。”
赵云银枪一挑,便准备下令攻城梯队出动,方绍却忙摆手制止,“子龙你看到没有,咱们的炮击一结束,东城上立刻就出现了曹军的身影,看来守城的敌将并不是平庸之辈。如此坚城,连我的神威炮也奈何不了,你这般让将士们冲上去,岂不是白白送姓命。”
赵云眉头一皱,“那怎么办,你的神威炮轰不破城池,又不让我的手下去肉搏,这襄阳城如何能破。”
方绍沉吟了半晌,心中已有主意,“我自有办法,今天的攻城就先到这里吧,子龙你先将襄阳围住,待我去见过关将军再做打算。”
本是憋着一股劲来的,如今却只放了几炮就无功而退,赵云心里那个急呀,犹豫着不肯下命令。
方绍看得出他心中所虑,抚其肩道:“子龙,我说过,破襄阳这桩功劳,早晚都是你的,何必急于一时,莫非你对我没有信心吗?”
赵云怔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被方绍那一身的胸有成竹之气所打动,“好吧,既然中正你有自信,那我赵子龙自然信你。”
“传令下去,鸣金收兵。”
将士们同样也憋着一股劲,本以为接下来将是擂鼓进兵的信号,但听到的却是鸣金收兵之音,他们的心中不禁大感困惑。然而,这些经过诸葛亮练兵之法训练出的战士,就算心中有疑惑,也能做到毫不犹豫的执行将令。
万余荆州军,队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