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 这是小人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还望大人笑纳。”
罗兴祖肥胖的身子挤在椅子中,略显的有几分滑稽。他手上拿着帕子, 不停地擦着汗, 脸上堆着谄媚讨好的笑。
他递过来的紫檀木盒子中,装着一沓银票。林苏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最上面的一张面值是一万两。这盒子中,装的少说也有十来张。
平白无故的对方自然不可能来给她送钱,事实上,这位出手阔绰的罗老板,是来求她办事的。
罗兴祖在京城商圈里,也算排的上号的人物, 家大业大,店铺遍布全国。
只是, 在这个倒下一棵树砸死的十个人中,有九个是官员的京城里,光有钱,并不算什么。尤其是,这还是在商人地位地下的古代, 天子脚下,多的是有权有势的达官贵族。
罗兴祖唯一的儿子, 被家里宠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前几天与人发生冲突, 把对方打断了一条腿,现在正被关在刑部的大牢里。断腿的家伙扬言要弄死他。
罗兴祖虽然家大业大,但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命,所以才求爷爷告奶奶的四处求人。只是,被他儿子打断腿的乃是太师之子,谁敢冒着得罪太师的风险来帮他?
罗兴祖求救无门,最后才被人指点找到了林苏这。
一是因为林苏是皇上面前的新晋红人,能帮得上忙;二是因为林苏也跟太师之子冯文山发生过冲突,已然把太师得罪了;三是,林苏爱财,而罗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所以罗兴祖就揣着银票上门了。
有人来送银子,那断没有往外推的道理,毕竟她还得把大奸臣的人设立住。只是,这银子怎么收,那是有讲究的。不然,即便收了银子,那也是有命收,没命花。
林苏端起茶盏,慢悠悠的品了一口,罗兴祖的心,也跟着她的沉默而高高悬起。
“罗老板是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就不用拐弯抹角了。”
罗老板又擦了一把汗,连连点头,“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林苏头也没抬的甩出俩字,“少了。”
少了?是嫌银子少了?
果然如传言一般,这个林大人是个贪财的。罗兴祖不忧反喜,贪财好,他既然嫌少,就说明这事有门!
于是罗兴祖满脸堆笑道,“大人,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林苏不置可否,“若非看到了罗老板的诚意,本官连跟你说话的兴致都没有,你既已经拿出了让本官出手的筹码,旁的便无须多言。我且问你,你愿意拿出多少家产救令公子?”
罗兴祖心头一跳,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试探着问,“小人愚笨,大人的意思是……”
罗兴祖能撑起这么大的家业,必定有一颗九窍玲珑心,说什么愚笨,林苏却是不信的。
“罗老板不必装糊涂,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没了儿子继承家业,你要这万贯家财有什么用!”
罗兴祖背后冷汗连连,虽然已经知道了林苏贪得无厌,却也没想到他一张口就是自己全部家业!
林苏斜他一眼,便知他想多了,也不多做解释,“不算孝敬本官的部分,你拿出三分之二家产,本官自会为你打点好一切。不仅此事消匿,以后也没人敢动你。”
罗兴祖眼中精光一闪,若是只为了儿子的事,奉上万贯家财,那自然是有些亏的,换个人,或许不需那么多银子,事情就能办成了。可他在意的是后面一句,以后也没人敢动他……
林大人眼下是皇上面前第一红人,若是舍了这三分之二家产,搭上林大人这条船,也不算亏。可是怕就只怕林大人他自己都不能长久,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万一哪天林大人被陛下怪罪,他岂不是押错宝,万贯家财付诸东流了吗?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都不敢跟哪个官员走的太近的原因,宁愿所有人都哄着,也不敢只追随一个,得罪其他人。不然大树倾塌,哪里还有他的活路?这样做的弊端便是,他现在出事了,却求救无门。
罗兴祖脑门上又冒了一层汗珠,心里飞快的盘算着,很快就有了抉择,朝林苏慎重施了一礼,“一切,就拜托林大人了。”
他能在商海中沉浮那么多年,该有的魄力还是有的。最重要的是,儿子还在大牢里关着,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跟太师对着干。就像林大人说的,儿子没了,他要这万贯家财有什么用?
林苏得到他的答复,满意的笑了,“放心,罗老板,你会感谢我的。”
罗兴祖又擦了一把汗,连连点头,心里却不敢苟同。林大人这分明是趁火打劫,一口气就要了他大半家产,以后,他可怎么满足对方的胃口啊?
林苏到御书房的时候,元和帝正在里面大发雷霆。
“……这个也给朕要银子,那个也给朕要银子,国库连年亏空,入不敷出,你们不想办法给国库送银子,还想方设法的从里面能抠一点是一点!眼下可好,北蛮入侵,边疆的将士们饿着肚子,穿着单衣去作战,死伤惨重,再不拨粮草过去,就等着北蛮打到京师吧!”
“皇上息怒!”
……
林苏一听,就知道自己来的时机刚刚好,她也不让人通报,就站在外头侯着,只等皇上对着那群酒囊饭袋出完了气再说。
不多时,里面就走出来一群官员,正是大汉朝最位高权重的那几个。这一群老奸巨猾的,被皇上骂了也看不出半分颓丧,一派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