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和韩绛可是老朋友了,二人当年是不仅同科进士;当年韩绛在包丞相手下做事,正遇王安石想为王旁寻师,这才引出來包拯认做王旁义子这段故事,时隔多年韩绛已经是主管财政三司使,王安石等的就是他來,
对于王安石的想法,韩绛当然都明白,他等王安石问完了,会意一笑说道:“介甫你是担心圣上年纪尚轻,难免改革之心是年少冲动,我看这顾虑你可以打消了,况且你既然已经來京城了,我想你更明白如今朝廷各种弊病已经是不改不行了,至于你想问的事,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就都明白了,前段时间,皇上召我进宫,向我问起国用的情况,你猜我怎么说的。”
王安石面带微笑,静静的听这韩绛说下去,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題,
韩绛说道:“我当时就想,说了这话会不会我这三司使就不用当了,我就对圣上说:我堂堂大宋的国库中,有的只是一堆账本。”
“啊。”王安石一听不由的啊一声,虽然他早就想象到国库紧张,否则就不会发行什么宋债了,但也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韩绛嘿嘿一笑:“怎么,介甫你也沒想到吧,不过话说回來,还得说令郎有办法,这么快就筹到了军费。”
王安石谦虚的摆了摆手:“犬子常有奇思妙想,还总是让他侥幸成功,不提也罢,倒是我想知道圣上听到了你这番话,是如何做的啊。”
韩绛答道:“圣上听到这话,就在皇宫大内建造了一批库房,然后自己做了一首诗,以每个字作为库房的名号,立誓要把这些库房都装满,虽然圣上沒罢免我这三司使,但也让我觉得压力太大了,这么多库房,真不知道仅凭着那些破账本,怎么能装满啊,我说介甫啊,我看圣上现在需要的可是力挽狂澜之人,听说就连富弼,司马光都沒能让圣上满意啊。”
王安石听罢來了兴趣“圣上写的什么诗啊。”
“你听着啊,幸好我记得:五季失图,猃狁孔炽;艺祖造邦,思有惩艾,爰设内府,基以募士;曾孙保之,敢忘厥志。”
“好。”王安石不禁拍案而起:“想不到圣上心中有此大志,看來我來京城沒白來。”
韩绛撇着嘴苦笑道:“你还道好,三十二座库房,若是装满金银,那大宋国富无疑,可我是一点都想不出,怎么变出这么多银两來。”
王安石看着韩绛:“能装满多少,就要看圣上的决心了,不过他这诗可做的好啊,你看他说:五代十国之间缺乏计谋,以致蛮夷戎狄猖獗,祖先创立朝代,我想挽回这种颓废的局面,所以开设库府,作为募兵筹饷的基础,作为子孙继承祖业,怎么能忘了祖先的遗志,圣上这可是效仿宋太祖‘封桩库’的做法啊。”
“天将降大任于介甫,那你还不赶紧进宫面圣。”韩绛笑着说道,
王安石面露些难色:“这可不行啊,圣上召我回京封的官职是翰林学士,除非圣上破格,否则我怎么能单独面圣呢。”
韩绛一拍脑袋:“哎呀,这倒是了,我看圣上是受令郎影响了,以为凡事不拘礼节,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事,自己还在那疑惑介甫你怎么还不去面君呢,我这就去禀明圣上去,他不降旨你如何入宫啊。”韩绛恍然大悟,急忙回宫去向赵顼回复,
这么一说,还真不是王安石架子大,如果依着王安石的脾气,封个翰林学士也许仍然不会赴任,但侯书献和蔡京回到临川,带去了王旁的亲笔信,劝说王安石先回京城,并且说了三个建议,王安石觉得,王旁的建议是对的,他心中改革的意愿如此强烈,次子的建议在某种程度上更加给予他信心,甚至王安石也想过,哪怕父子的建议都沒有实现,毕竟很久沒看到两个儿子了,來京城看看儿子们也是不虚此行,
说到这还得说明一下,翰林学士是个什么官职呢,按照今天的话说,翰林学士也就相当于现在的中央政策研究室或社会科学研究院的研究员,再说高一点就是国务院的参事,就行政级别來说相当于司局级干部,按常规,这样的级别,是不够资格与皇上单独谈话,而这次王安石想做的事,却是关系到国运民生的,而且要做新政的推行,必然有困难和阻力,他总不能一回京城就遭到同殿大臣的嫉妒和非议,
但是了解到了皇上的决心,王安石还是觉得很欣慰的,送走了韩绛王安石叫來幕府侯书献,此时的侯书献看到王安石少有的喜悦的神情,这段时间王安石一直担心王旁出兵西夏,一进门侯书献就问道:“王公,我看你心情不错啊,是不是有二公子的报捷的喜讯了。”
“呵呵,侯先生请坐,旁儿的报捷那是早晚的事。”
侯书献笑着说道:“王公对镇南王可是信心十足啊,既是这样我估计是不是镇南王的推断又有应验了呢。”
“先生说的是,想不到我这旁儿总是能有出乎我意料之举,你看他让你回临川去找我,当时说了三个建议,第一让我回京城先别急着去见圣上,让我静待,果然不出他所料,圣上似乎对其他人的治国方略难以满意啊。”王安石不无骄傲的说着,他怎么也沒想到,十几岁前一直痴呆的二儿子,如今竟然可以为自己出谋划策,而且成了自己最得力的助手不说更是身居高位,
“二公子本來就聪明过人,而且这几年二公子与圣上交往甚密,自然灌输了不少王公的想法,您的想法其他人又怎么能知道呢,圣上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