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书献自己也是一笑,他接着讲到:“这事,一直悬而未决,结果侍御史吕诲,范纯仁,监察史吕大防都赞成辅臣的说法,一起弹劾了韩琦宰相和欧阳修,最后皇太后表态了,要大家尊称濮王皇帝,英宗皇上可以称生父母为父母,结果,人们都认为这是中书省策划的,很多人不高兴,吕诲等人将委任侍御史的委任状上缴,要求辞官,以此作为抗议。”
王旁一听笑着说道:“这事可不小,御史台集体罢工了吗。”
侯书献也笑了:“光御史台罢工还好说,英宗皇上沒办法,找辅臣们商量怎么办,结果不知道英宗哪句话又得罪了这些辅臣,韩琦,欧阳修都说:既然御史认为他们对,我们有错,那就把他们留下,治我们的罪好了。”
王旁偷笑,低声对元泽说道:“英宗皇上这下可好,这不成了猪八戒照镜子了吗。”元泽不解的看看王旁:“兄弟,猪八戒是什么官职。”王旁大笑起來:“猪八戒是天蓬元帅。”
王安石正听到关键处,他心里想的可不仅仅是濮王的称呼,官员的辞任等事,在王安石心里想的则是更大的一件事:如今太祖留下的祖训,重文轻武,朝廷上的文官遇事互相闲扯,各自又沒有权,又沒有正事,濮王的事是大事,但平时的小事也是争來争去,任何一件事,无论是好是坏都执行不下去,他见王旁元泽说笑起來,心想一定是王旁说了什么招惹的元泽,于是对王旁说道:“旁儿不要玩笑,听侯先生说正事。”
王旁忙正襟危坐看着侯先生说道:“先生请讲,刚刚我是觉得,英宗皇上心里是赞同中书省的看法的,让他称呼自己生父为皇父,他也不容易办到,只是这几位御史说的也有道理,不知道现在事情进展如何。”
侯书献到沒介意王旁说笑,他又讲到:“英宗贬了吕诲等人,谁知道御史台的其他人,赵鼎,赵瞻,付尧禹等人不干了,也跟着上书:既然贬了吕诲,那也把我们贬低了吧,结果英宗一连贬了六个御史,这还沒完,司马君实也请皇上贬他的官,还有侍读学士吕公著也请贬。”
这可真是够热闹的,王旁看了看父亲,见父亲微蹙双眉,似乎在想着什么事,过了半天,王安石对侯书献说道:“英宗皇上也只有如此才能平息,咱们大宋自太祖以來立下祖训,御史台若弹劾一些官员,言辞不被采纳是要辞去官职的,而被弹劾的也要停职待罪,而若沒有弹劾那就是御史台失职,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事出來。”
王旁听父亲这么说,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说道:“父亲大人,侯先生,我有一事不明,自唐朝以來设立御史台,是为了监督皇上言行,御史可以向皇上提出建议,但不能追究御史的过错,先前父亲说我大宋多是沿袭了唐朝和五代就旧制,如何御史变成了弹劾大臣功过。”
听到王旁的疑问,王安石和侯书献对视了一眼,侯书献眼中赞许的目光:“介甫,二公子说道很好啊,,你还说二公子读书少。”王安石心中很是得意,但他嘴上却说道:“嗳~我这二儿子从小就不爱读书,但是聪明倒是有些,旁儿啊,你说的是对的,唐朝御史台的确是监督皇上的,而且御史台是设在宰相之下,人选是宰相挑选,但是太祖以來,设立了二府三司,又单设御史台,御史由皇上亲选,这样御史就变成了,专门弹劾各部官员之职责。”
王旁听的心下明白,宋太祖怕宰相或者官员权重欺主,所以变着法的削弱了各部的职权,他点着头对父亲说道:“这就是了,不过濮王之议也有定数,这事到此也就快结束了,只是那些被贬的御史,有点冤枉。”
王安石却摇摇头:“太祖以來也立下规矩,不杀文官,即使政见不同最多是被贬,但出朝的文官仍保留参政的资格,官员之间虽是意见不同,但却不影响私交,而且一旦朝廷情况有变,被贬的还会重新被启用,这到不算什么,只是旁儿说的什么定数,为父不赞成,凡事尽力而为,若是为父相信定数,旁儿怎么还会有今日。”
王旁呵呵一笑,忽然心头一亮:父亲说的沒错啊,自己存在已经改变了很多事,这些都是潜移默化的,凭什么事就非要按历史发展,历史书上也沒王旁这个人,甚至对有沒有自己说法都不一样,历史就是人写的,谁说父亲以后的熙宁变法就会失败,那些变法内容都是和百姓切身相关的,尤其当王旁自己也遇到赋税,劳役等事,更是觉得有些事,是要变一变了,还有一点让他感兴趣的就是,父亲刚才所说,政见不同,大宋官员之争多为政见之争,想到此他说道“父亲说的对,不怕政见不同,怕的就是沒有政见,虽然政见不统一,但这点要是利用好了,却可以寻找到更好的决策”
王安石笑了笑,,又看了看侯书献:“旁儿说的很有道理,这事现在咱们也不便多说,只好静观其变了,对了,景仁,我跟你打听一个人,现在三司使户部判官是谁啊。”王旁知道父亲在替自己问朱县令的亲戚,侯书献刚从京城回來,他肯定知道,
侯书献想了想:“三司户部判官……哦,我想起來了,此人叫做王广渊,英宗沒继位之前还住在濮邸的时候,他经常去找英宗皇上,他还将自己所作的文章献给英宗看,为此事谏官司马光还说:汉代的卫绾不让太子饮酒,所以景帝对待他很优厚,周代之张美私下将国家的钱给周世宗,所以世宗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