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鹿之野答应了洛长歌一定要为她去向陛下求情,但是现在他才刚刚知道所有的事实,具体怎么做他根本都还没来得及筹划,所以现在依然是一筹莫展。
若是此时跟陛下说明实情,根本就是在自寻死路,陛下肯定会龙颜大怒,治洛长歌的欺君之罪,但是如果想在不说明实情的情况下解除陛下的赐婚,那难度可就太大了。
江纳川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长歌这次真的是把自己赶到一条死路上了。
但是鹿之野的头脑一向灵光,这件事情虽然难办,但还不至于难倒他。从洛长歌处回去之后,鹿之野的计划就已经渐渐成型了。
想到那些从齐地带回来的儒生们,鹿之野的脸上便浮现出一抹庆幸的笑。
幸亏出巡的时候有先见之明将他们带了回来,也幸亏这些儒生们有着不分时间场合地点而口出狂言的缺点。这样的缺点如果能够善加利用,有时候比优点的作用还要大。
鹿之野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乐府令,但却深深懂得“物尽其用”的道理。
只是这一次为了长歌,少不得要让扶苏公子受一下委屈了。即便扶苏是鹿之野的顶头上司也是一样。
回到府中以后,鹿之野就马不停蹄的找来几个可靠的下属,将几项任务交给了他们。
这样一来,鹿之野接下来要做的只是静等就可以了。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两天,他的计划就会有成效了。
鹿之野的想法果然没有错,只是他预料的是两天时间,而事实却比他预料的还要快,第二天的下午,就已经有消息从民间传到宫里了。鹿之野高兴之余,也深深体会到人言的确可畏。
鹿之野的整个计策,江纳川都是知情的。听到下人进来禀报之后,不免为两个好友感到高兴。两个人正在鹿之野的家里下棋,江纳川一高兴,连棋盒子都不小心打翻了,黑白棋子滚了一地,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便看到鹿之野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朝他丢过来一个白眼。
鹿之野和江纳川正在紧锣密鼓的实施自己的计划的时候,商徵却并不在咸阳。这些天,他奉扶苏之命去了濮阳寻找一本秘谱,今天才刚刚回来。
只是他刚一回来,打算在离家不远的酒馆里歇歇脚的时候,便听说了一件令他震惊的消息。
“你们知道吗?再过四天,便是扶苏公子大婚的日子了。”隔壁桌的几个人正在兴高采烈的聊着天。
另一个人不屑道:“这件事情就不要提了好不好,这都是咸阳城里人尽皆知的事情了,你却还拿着它当新闻说。”跟他们围坐在一起的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哄笑。
听到他们的对话,商徵不由得摇头笑了笑,有苦涩,但更多的是释然。
先前说话的那个人又故作神秘的说道:“有一件事情你们肯定还不知道吧,”他左右看了看,然后将几个朋友拉近,低声说道:“我昨天听说,乐府的那个姑娘,洛长歌,据说一开始并不同意赐婚,全都是扶苏公子逼迫她的。”
此言一出,那几个听他说话的朋友先是一愣,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人说道:“你快别胡说八道了,这怎么可能?”
另一个也说道:“就是啊,扶苏公子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你这谣言就有点过分了啊。”
说话的这人原本性子就急,再加上喝了酒的缘故,就有些较真了,他瞪大眼睛说道:“你们爱信不信,我昨天是听扶苏公子的一个门客亲口说的,这还有假?”
这下轮到几个听的人傻眼了,他们看着说话的这个朋友,像是在看一个先知一样,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探究,便围着这朋友开始盘问了起来。
被问的那个人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便开始得意洋洋的跟同伴炫耀起来。
坐在他们隔壁的商徵,听到这些议论后,先是觉得不可相信,后来便觉得事情确实有蹊跷。当他听说此事跟扶苏公子的门客有关的时候,便觉得这个消息真实无疑。
商徵不由得心中一阵急切,想即刻就找到长歌问个清楚。他连忙拿好随身的东西,唤来店小二结了账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奔了出去。
出了门之后,商徵原本想去找洛长歌的,但是想到这个消息是扶苏的门客散播出去的时候,他又改了主意,在一个路口转了个弯,朝着鹿之野的家里走去。
商徵进了门后,见到鹿之野和江纳川正在气定神闲的下棋,摇了摇头笑道:“现在整个咸阳城马上就要大乱了,你们两个倒是挺清净,我不得不怀疑,整个大局现在都在你们的掌控之中啊。”
说完,商徵便在他们两个旁边熟门熟路的坐下,拿起桌边的茶壶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鹿之野正拿着一枚棋子举棋不定的看着棋盘上的局势,他看了看商徵,笑得有些高深莫测:“商兄看来已经知道了。”
“扶苏公子里那几个门客当时可是跟着我们一起从齐地回来的。对他们我可是再了解不过了。别的不敢说,但若是让他们传播点什么事情,简直太容易了。”
江纳川仍有些不解,问道:“那你怎么就能肯定是小野做的呢?”
商徵笑了笑,说道:“他们既然是扶苏公子的门客,肯定不会搬起石头来砸自家主子的脚,无中生有的去捏造对扶苏不利的事情。这些人一向自大,又都是有抱负的,最看不惯那些不公不正的事情。所以只能是听说了什么确凿的消息,然后就不分场合的义愤填膺了。至于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