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慕玄烨下了朝就来荣华宫用午膳,慕锦华早得了消息,吩咐御膳房准备了一些清淡的家常小菜。
看到桌上的东西,慕玄烨又是感动又是内疚,恨不得弥补过去种种。
才用膳不久,钱公公擦着汗走了进来,小声道:“皇上,摄政王来了。”
慕玄烨十分不悦,“他来做什么?”
钱公公小心翼翼的看了慕锦华一眼,“是为了与荣华公主的婚事而来。”
殿里静默了。
“皇兄,你去吧。”慕锦华解围。
慕玄烨保证道:“华儿,朕不会让任何人为难你。”即便不是为了她,他也绝不会如了傅长宵的愿。
“我相信你。”一句简单的相信,足以让他感动。
天渐渐黑了下来,前去御书房打探消息的孙永福却还没有回来。
“公主,要传膳吗?”双儿问道。
慕锦华摇了摇头,实在是没有胃口。
双儿很担心,瞧她眼角有淤青,退下去准备些羹汤。
她才离开没多久,孙永福就回来了。“公主,皇上与摄政王单独在御书房呆了两个时辰没有出来。”
“就这样?”慕锦华显然不相信,“这里只有你和我,如实说吧。”
孙永福应了一声,继续说道:“奴才在御书房外面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声。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才不敢说出口。”
“争吵?”傅长宵虽是摄政王,可慕玄烨毕竟是皇上,他对他……似乎不是那么尊敬。“孙公公,朝堂局势如何?”
“奴才只是个主事**,不敢妄议朝政。”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慕锦华不再勉强他沉思起来。她当众退婚羞辱于他,他却一反常态坚持要娶她,傅长宵的野心怕不是摄政王这么简单。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要做的事,势必更困难了。
她好不容易才稳固了自己的地位啊。
隔日,果然传出了摄政王不愿退婚的消息。可是,那又如何?
只是,她没想到,确是钱公公第一个来了荣华宫。
“你说,玥姐姐病了?”慕锦华从诗经中抬起头来,微微诧异。“可有请了太医过去?”
钱公公不敢离她太近,远远的站着答话。“请了,只是南棠大小姐的风寒时好时坏,皇上让您替他前去看看。”
才说了几句话,他的手心就溢出了不少冷汗,可是没忘记那日在御书房外受的苦。
“既然是皇兄交代的,我去一趟也好。”慕锦华放下书,站了起来。一个风寒一个多月还没好,这的确蹊跷。
知道事情已成,他**的舒了一口气,“车已经在宫外了。”
回宫一个多月,这还是第一次出宫。她特意让双儿留在宫里,身边没带一个宫娥。
有些事,她不想把其他人牵涉进来。
出了宫,这时候正好是午后,集市正是热闹时,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她掀开了车帘,看着熟悉的街景,不由得想到了当初偷溜出宫的自己,心绪晦涩。
正要收回手,忽的瞥见茶楼上的白衣男子,不是玉洺辰是谁?
不小心撞入了他的视线中,那双眼里沉静得没有一丝感情,心咯噔了一声。
纵使知道是因为阿云的请求才会保护自己,她的心里仍旧是感激的。
车很快驶过,她重新安定下来,放下了帘子。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才在一座气派高大的府门停了下来。国舅府的管家看到马车的标记,派了个人去禀告,自己则迎了上来。“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赶车的**掀开车帘,慕锦华钻出马车,出现的那一刻,周围都傻了眼。
她视若无睹,下了车,径直走进了府中。
国舅府她来过不少次,路是熟悉的,直接就朝着清月轩走去。
一路上,丫鬟惊的惊,东西打翻的打翻,乱成了一锅粥。
华服、玉钗,更是在她的身上增添了一股难言的贵气。
红楼女子的妖媚是轻-贱,平常人家是不守妇道,皇室公主却是祸水,诱惑而高高在上。
就连守门的小厮和丫鬟都呆愣住了,仍由她推门而入。
“我不是说了都退下吗?怎么还来烦我?是不是见我病了所以好欺负?”床上的女子沙哑着声音教训道,原本又糯又甜的声音嗡嗡的,不太真切。
“有我在,谁敢欺负你?”慕锦华是真的心疼了她,快步到了床边。看见她消瘦而苍白的脸庞,涂添了一层焦急。“那帮狗奴才究竟是什么伺候你的?让玥姐姐你如此清瘦,待我禀告皇兄,一定狠狠治她们的罪。”
南棠玥定定的看着她,美眸里写满了惊讶和喜悦,“华儿,你真的回来了?”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纵使她前后变化如此之大,还是能一眼认出她。
看她要起身,慕锦华忙按住了她,又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是很烫。”
她状似不经意地握住了她的手,食指与中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上,的确是体虚之症。又很快移开,握住了她的手。
南棠玥没察觉什么,一想到丫鬟婆子们的闲话,她心疼极了,眼泪就落了下来。“你受了委屈了。”
“玥姐姐,你别哭啊。”她慌了,掏出丝帕给她拭泪。“要是皇兄知道我惹哭了你,还不得扒了我一层皮。”
南棠玥破涕为笑,“就你最贫嘴,我都说不过你。”
可能她心情好了许多,慕锦华这才放心。扫了一圈,看见房内窗子紧闭,眉头蹙了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