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直走走停停,在路上足足走了一个半月,在江都城。他似乎又被古扬州的烟i,盘恒了半个月,与皇甫英俊喝了三杯两盏淡酒,替他砍了两颗人头,才使皇甫英俊把广陵将军的位子坐稳了。
这也是皇帝给他的授权,要让皇甫英俊真正有能力牵制住皇甫无晋,所以皇甫英俊的权力又扩大了几倍,不仅是广陵将军,而且又荣升为淮南总管,以江都为中心,管辖广陵、沐阳、下郊、彭城四郡三十个军府近八万余军队,楚州的二十五万大军,他竟统帅了三成。
在宦官多忠国抵达后,陈直终于从蛰伏了近半个月的江都县南下了。
从江都县到到江宁府并不远,只有几十里路便进了江宁府在江北的辖县**县,再向南十几里便是茫茫大江。
此时天已经黑了,陈直站在江边,望着黑沉沉的江面,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陈直的身后站着一名灰衣男子,年约四十余岁,和其他身着公服的随从不同,他穿得非常简单,模样也是平凡之极,落到人堆找不到他,但他后背的剑却不一般,裹着黄绫缎子,lu出一段黑玉剑柄,这就是尚方宝剑。
大宁王朝的尚方宝剑极少出现,因为它被赋予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在剑身上刻了四个字:“如朕亲临”太庙的铁碑上只刻有三条尚方宝剑的限制,其中一条就是王爵以上不管,也就是说,这把尚方宝剑在楚州,除了不能杀皇甫无晋,它能杀任何人。
背着尚方宝剑这名男子叫王平,这不是他的真名,这只是他在宫外办事起的名字,他在宫内的名字叫三号,是皇甫玄德身边的五名国士之一,只有国士才能担任背剑人这也是尚方宝剑的铁律。
王平见陈直凝望江面不语便缓缓问:“大人,今晚不过江么?”
陈直和皇甫无晋打过交道,那时皇甫无晋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毛头小子,可谁有想得到,仅仅短短一年,皇甫无晋竟成了凉王系的关键人物,让陈直始终有一点难以接受,但是他不得不接受,皇上亲自命令他去对付这个皇甫无晋,甚至还给了他尚方天子剑他知道肩头的重任。
过了良久,陈直才轻轻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他回头同王平“你说呢?”
王平既是他的保镖、又是背剑人、同时也是他的副手,他的高强武功使陈直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我建议过江,夜里过江,有时比白天更安全。”陈直点点头,他明白王平的意思,白天容易被皇甫无晋发现毕竟是这长江是他的地盘,他向四周看了一圈,准备寻找座船,在不远处,就停泊着三艘大船。
“不!我们回去,在江都运河坐船。”王平非常谨慎,他不相信江面上的任何一条船坐运河的船,也同样可以过江。
一行二十余人调转马头,向东北方向而去,片刻,从一艘大船内走出一名水军军官他冷冷地望着对方走远,一摆手“去运河入江口堵他们。”
江都运河是隋朝开挖运河的一部分,在江都城因大火而败落后,曾经淤塞了一百多年,在八十年前重新疏通虽然不能恢复当年的盛况,但也勉强能通三百石的漕船,还有不少客船也是从运河北上。
一个时辰后一艘五百石的双层客船出现在运河的入江口,此时已是两更时分江面上十分寂静,只有这一艘船进入长江,驶向对面的江南岸。
长江十分宽阔,水bo翻涌,bo浪轻拍木船,仿佛在阻拦它前行,这艘木船靠摇橹而行,行走十分缓慢,照这个速度最少要一个时辰才能抵达对岸。
大船上,陈直有些着急了“船东,为何不挂帆,这样走到何时?”船东姓吴,是个四十余岁的干瘦男子,连忙上前点头哈腰道:“这位官爷有所不知,今天下午,水军下了严令,三天之内,不准民船随便过江,挂了帆容易被他们发现,那可不得了。”
吴船东是收了一百两银子的船费才冒险载客,他既想收钱,可又不想出事,所以他非常小心,白帆在江面很容易被发现。
陈直大怒“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这里是大宁王朝的核心水道,他皇甫无晋想禁就禁吗?”
吴船东听他直呼嗣凉王的大名,心中不由一阵害怕,恐怕禁民船过江就是为了他们,自己是不是惹祸上身了。
“官爷,有所不知,也不是完全禁,白天是允许过江,但要先去巡查司登记检查,领了江牌后方可渡江,也不收钱但晚上不准,这是规定,听说是最近要打凤凰会,防止凤凰会的细作,才这样严格盘查,以前没有。”
盘查凤凰会的细作,这个理由似乎还算过得去,陈直脸上稍敛几分,可就在这时,一名船员忽然惊恐地直着前方大喊起来“船,水军!”陈直也吃了一惊,他才看清楚,前面江面上横一条至少是三千石的军船,拦住了客船的去路,只相隔二十余步,眼看要相撞在一起。
“快扔铛!浑蛋!”
吴船东记得大喊起来,他们的船若和军船撞上,大家都得完蛋,这时在船舱中的王平也走了出来,他刚才不在甲板上,否则以他的眼力,早就发现了军船。
王平此时还比较平静,他又看了看两边,不由微微叹道:“大人,我们已经被包围了。”陈直大吃一惊,急向四面望去,果然,只见江面上黑影瞳瞳,十几艘大船已将他们团团围住,而他们现在正好在江心,陈直心中开始紧张起来,这很明显是皇甫无晋要抓捕他了,自己是御史中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