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梯出来,所经的人都走得飞快,远远就看到了走廊尽头的李凌然的副院长办公室,终于踱到了门前,门却是关着的,手落上去,她刚想要敲门,突的听到门里一声咳,很大声的一咳,即使是关着门也被她听见了。
她这才看到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沿着那条缝隙望进去,她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前的李凌然,他的身体前倾,两手正捧着一块湿巾,目光就落在那湿巾上看着,湿巾有什么好看的,莫晓竹正迷糊呢,却又见他随手就团起了那湿巾,然后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然后,整个人仰靠在椅背上,静静的靠着,似乎是在沉思中。
那样专注的沉思,仿佛是在考虑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让想要进去的她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推门而入。
再等一下,等他放松了什么也不想的时候她再进去。
很快的,他的背离开了椅背,虽然不再沉思,却是拿起了电话拨了出去。
莫晓竹觉得自己真的不好,她该离开的,她这样站在这里听人家的电话就象是偷窥似的,走吧,她先离开一下。
转身就走,身后,却突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水君御,最近有空吗?我想跟你谈一谈。”
“……”
“ok,就定在今天晚上八点钟,晚上馨园见。”
今天晚上八点钟。
馨园。
一听到‘馨园’两个字,她就浑身发颤,又是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了,后来,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呢?
为什么水君御会受伤?
她听到李凌然的电话挂断了。
人都来了,总要见他一见,她很好奇他为什么要见水君御,犹豫了又犹豫,最终,她还是转过身走回到他的办公室门前,手落下去时这一次里面静静的,她轻轻的敲了一下,听到他沉稳的声音道:“进来。”
莫晓竹推门而入,听到她进来的声音,李凌然刚好抬起了头,目光里露出诧异,随即,他笑了,“晓竹,你怎么来了?也不打个电话,你再晚来一点我就离开了。”
“呵呵,要去哪儿?”两个人都是谁也不提关于水君御的事情,气氛居然比起上一次见面时要温和许多,这是莫晓竹想也想不到的。
“要开个会,呵呵,坐吧。”他说着抬起手腕看看表,“还有五分钟,晓竹,是不是有事?”
“没有,只是路过,就想进来坐坐,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上次的飞机,后来我没飞走。”
他脸上的笑容已经隐去,轻轻的点了下头,“嗯,我听说了。”
是呀,t市才多大呀,水君御和木少离为了城西的那块地闹的满城风雨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她沉默了,两个人之间一下子谁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半晌,他道:“晓竹,好好照顾自己和强强,别亏待了自己。”
呵呵,他还说让她别亏待了自己,可,离开水君御就是亏待了她呀,她笑笑,什么也没说。
气氛,一下子又冷了下来。
李凌然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晓竹,要到时间了,你瞧,我是副院长,真得去开会了,你要是不急着回去就等我开完会再回去?”
他好象只是礼貌性的问她,可,莫晓竹的目光却落在了一旁的垃圾桶内,看到那个被他揉成一团的湿巾,她低声道:“好,我等你,你去开会吧。”
“好吧。”李凌然还真是走了,“开了会我立刻回来。”
偌大的办公室里一下子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是的,他以前也是这样大方,他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什么是避讳过她的。
看着门关上,她弯腰就从那个垃圾桶中捡出了那一团湿巾,只是好奇他为什么要看这湿巾看那么久呢?仿佛上面有什么似的。
手慢慢展开湿巾,雪白的湿巾却慢慢的沁出了红意,不过是须臾,她呆住了。
揉皱的湿巾里面都是血。
鲜红的血。
也才凝了不久。
她想起了李凌然的那一声咳,超大声的。
心,突突的跳,他吐血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从纸抽里抽出一块新的湿巾,就揉成才展开的这块之前的模样,抛进垃圾桶里,她拿着那带血的湿巾就冲出李凌然的办公室,七拐八弯,她到了内科的医生办公室前,也不管有多少人在排队,她拿着湿巾就冲了进去,“医生,我只问几句话就好,我一个亲人一直咳血,请问他这可能是什么病?”拿出带着血的湿巾递向医生,“请帮我看一眼就好。”
那医生是个老医生,倒也没有说她插队,可,那个正看病的病人不愿意了,“小姐,请等我看完再看好不好?还有,要排队的。”
“对不起,我只问一下就好,医生,请你告诉我,这可能是什么病?”
那医生扫了一眼她手中的湿巾,然后沉思了一下道:“这个不好说,不过,肺病的可能性比较大,最好是带病人亲自来做一个彻底的检查才好,确定了病因,也才知道怎么用药和治疗。”
“哦,好的,谢谢医生。”她的脑子里已经乱了,是肺病,难道是肺癌?不知为什么,她突然间就是觉得李凌然的病一定很重,否则,他不会突然间的不理自己的。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幸好,她来看他了。
莫晓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间医生办公室的,原本来李凌然这里一是要看看他,二是要查一下自己是不是怀孕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