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全是冰冷,冷笑中尽是阴狠:“你自找的!”
胆敢来算计他,你自找的!
“本王最恨有人在本王跟前耍心机,这便是你欺骗本王的下场。”他面无表情对她说。
夏侯连澈说完,便冷冷转身就走。
叶清禾瘫坐在地上,拽着衣角的指尖凉透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捏捏诺诺进来一位小丫头,小心的将叶清禾扶了起来,闷闷的小声道:“王妃不要难过,奴婢知道你是清白的。”
叶清禾怔怔望着她,只见红音右边脸颊上有块青斑,她仓促的低头忙道:“奴、奴婢相貌丑陋不堪,王妃不要看了,免得污了王妃的眼……”
叶清禾抿了抿唇,艰涩的扯了扯唇角:“无妨,也只有你肯到这里来,谢谢你了。”
红音先是一愣,贸然被王妃道谢了,心中欢喜来得极快,又想王妃果真是和善之人,心里亲切便又深了几分。
婚房中已经一片狼藉,叶清禾明白今夜过后,府中势必是要卷起千层浪。只是眼下身上的伤痛,抵不过心底的惶然。
因她终是知道了,夏侯连澈是个极端狂傲又狠戾之人。
片刻后,她望着红音的脸,问:“王爷安排你来的?”
“……是。”红音把头低得更低了。
叶清禾了然,突然想起方才那后院长工阿贵,再到红音……她在心里苦意肆意蔓延,王爷这是暗暗透过这样的方式警告她,羞辱她。
他知道她是顶替的,然而她也明知犯了他的死忌,却说不得,也认不得。
“王妃,早点歇息吧……王爷明日大概就回来了……都会好起来的。”红音不知道怎么安慰叶清禾,只好小心翼翼的替她收拾着凌乱的床榻。
叶清禾笑了一下,怎么可能会好得起来?她没说话,安静的由红音替她敷药,清澈的眼望着头顶的红木梁,有些失神。
想起夏侯连澈那俊美如尘的脸,他逼问凌可倾下落时,尽是阴狠的神情。
叶清禾稍起了心思:“红音你觉得,王爷和我从前如何?”这她,指的是凌可倾。
红音一愣,讷讷道:“……奴婢不知。”
不知道啊,叶清禾垂了垂眉眼,不再说话。
夜风微凉。
夏侯连澈背手站在窗前,他换下了喜服,此刻一身玄黑如墨的长衣,透着他身上隐隐的冷意。
他背影高挑修长,对着天边一轮冷月,如墨般的眸子里那目光,尤其幽寒冷疏。
“查出来了?”
“是,如今凌家并无异象,只前不久偷偷管家从杏花村接了一位乡野姑娘。”属下微顿,道:“此人名唤叶清禾。”
夏侯连澈眼中戾气更深,竟是乡野丫头!
他唇边扯起冰冷狠厉的笑,凌天你这老东西竟然和我玩这样的把戏!
可想偷梁换柱都如此明目张胆,凌家何止底气足?更甚是随便顶用一个低微的乡野女人嫁过来,狠狠打他这策王一巴掌!
望着主子阴寒的脸色,属下犹豫道:“殿下,我们还要查吗?”
“还查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夏侯连澈面无表情的冷笑,眸眼蓄着冷意。
便是有人要他难堪。
而后夏侯连澈没有再说话,冷冷转身,消失在长廊的夜幕中。
当晚,轰动又沸扬的新婚夜,就这么过去了。
叶清禾惊惧尤甚,昨夜睡得极不安稳,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气色很差。
红音伺候着叶清禾穿戴整齐,并且细心的提醒她:“今日王妃要和王爷进宫谢恩,娘娘先去青园请王爷。”
“嗯。”叶清禾应了一声,望着镜中妆容华贵的女子,她有些失神,下意识的摸了摸珠翠上硕大的珍珠。
沉甸甸的,正如此刻她的心情,沉重茫然得无以复加。
谁能想得到?乡村无名的野丫头有朝一日,麻雀摇身一变飞上枝头,成了策王妃了。
叶清禾是被老嬷嬷领着去青园的,然而来的老嬷嬷和丫头,不巧,正是昨夜撞见她在新房中狼狈不堪的人。
她们落在叶清禾身上的视线,无一不是厌恶唾弃的,甚至在身后切切议论起来。
“还有脸见人?要是我,早就脖子一抹,一了百了。明明做了王妃,偏生这般不检点!”
那老嬷嬷算是老人,眼里尽是轻蔑厌弃,声音一点都不小:“呸!真是不知羞耻的女人也配?进了王府的门便干出那样伤风败俗之事,要不是王爷宅心宽厚,任淫猫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杀的!”
红音急了眼:“你们……”
但她被叶清禾拉住手拦下了,冲着红音摇头一笑,只是笑容有些惨淡。
红音皱眉,既着急又无奈,她主子这样好脾性的人,今后若被这群刁奴为难,可怎么办才好?
一众人到了青园门前停下,屋里突然传来一阵女子暧昧非常的娇笑声。
叶清禾停到半空中的手,僵住了。
她转过身,声音还是轻柔的:“你们先下去吧。”
眼尖势利的丫头婆子看见这情形,对叶清禾更是不屑,堂堂王妃连个侍妾都不如。大婚夜独守空房,不甘寂寞呢,这才有了昨夜一出,活该让王爷厌恶!
众人不待见不受宠的王妃,也就各自散去了。
红音临走前不安的看了两眼,最后还是跟着人群走了。
静谧的院落,叶清禾站在门外,里头时不时传出令人羞臊的声音。
“爷,慢点……奴家……受、受不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