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结束后,热闹和人群都逐渐散去,不过空气中还残留着幸福。
江暖暖有事情,提前就先走了。
郝燕和新人道别后,也步出了小公园。
快走到门口时,手机响起。
郝燕一边走,一边眉眼弯弯的接起放在耳边,像是早春枝头雀跃的小鸟般和他说,“秦淮年,我抢到新娘的手捧花了~”
隔着线路,她倒是少了许多羞涩。
“是么?”秦淮年低笑的声音蔓延至话筒。
郝燕眼里盈满着笑意,快乐的和他分享,“嗯,你不知道,当时新娘子抛完以后,手捧花就直奔着我来了,砸在了我的额头上!”
抢手捧花她原本也是凑个热闹,倒没想到,最终真的到了她手里。
秦淮年笑声更加低沉,“看来老天爷都懂你的心思!”
郝燕被他说的脸颊微红,娇嗔了声,“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忙着转移话题,“你工作忙不忙,吃饭了没有?”
秦淮年没有回答她,而是在她下一秒迈出门口时,突然对她道,“郝燕,你往道路对面看!”
郝燕不解。
随即想到什么,她眼睛微微睁大,急忙抬头望对面望过去。
公园门口的道路是单行线,隔着偶尔经过的车流,便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一身西装的秦淮年,风尘仆仆的矗立在那。
五官轮廓立体,鼻梁上架着铂金丝边的眼镜,气质雍容。
四目相对,秦淮年勾唇冲她晃了晃手机。
郝燕眨眨眼睛,眼里瞬生光彩。
挂掉电话,她从旁边的斑马线穿过几乎跑到了他面前,惊喜的喊,“秦淮年!”
秦淮年慵懒的伸手,刚好接住她的身体。
郝燕借着他的力量稳了稳,仍旧惊喜的仰头看他,“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出差了么,怎么会提前一天就回来了!”
秦淮年唇角别着弧光,“我之前不是答应过你,要陪你去扫墓!”
郝燕恍然大悟,知道他又是为了自己。
随即,心中甜蜜得骨头都酥了。
秦淮年答应了她,但后来出差的时间往后推迟了两天。
所以按照原本的计划,他赶不回来,郝燕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和他再提,不成想他竟然还是回来了。
秦淮年镜片后的眸光落在她的手里,眉眼慵懒的舒展,“这个是抢到的手捧花?”
郝燕想到刚刚两人的通话,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在电话里倒是还好,此时面对面,总会有几分羞赧。
她将手捧花往他怀里一凑,“你闻闻香不香?”
“香!”秦淮年大笑。
郝燕红着耳朵,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第二天清早,两人就出发去了墓园。
他们今天都打扮的很素。
郝燕穿了件黑色的驼绒大衣,里面亦是黑色的衬衫和长裤,脚下蹬了双短靴,而秦淮年和她颜色相同,风衣里面是西装,没有半点纹路和装饰,就连扣子都是黑棕色。
秦淮年是亲自驾车过来的。
墓园设立在远郊,路上一个多小时。
车子停下来后,郝燕解开安全带,却见旁边的秦淮年没有动。
她转头问,“怎么了?”
秦淮年上半身挺直着,对着倒车镜在整理着领口和肩膀,表情严谨且肃穆,仿佛接下来要去谈上千亿美金的合同一样仔细小心。
他瞥了她一眼,蹙眉解释,“第一次见未来的岳母,多少有些紧张,想让她看到我最好的样子,才放心把女儿交给我!”
郝燕失笑。
待秦淮年确认整理完仪容后,两人才下了车。
早已是深秋的季节,园内栽种的树木也都枯黄枝叶,平添了几分萧索之意。
郝燕十六岁时妈妈就去世了,这么多年,她又成为了母亲,早已经接受阴阳两隔的事实,不会那样伤感,每次过来探望,心里更多的是温暖。
眼角余光里,看到不时抬手在领口上的秦淮年,她悄悄的笑了。
从台阶走到一半,再拐进去,便能看到墓碑。
他们走过去时,墓碑前已经有了人。
和他们一样,穿着身肃穆的黑色,墓碑的旁边放着白玉兰。
郝燕看到庄清则没有意外。
她曾经就亲自带庄清则来过,并且对方后来也询问了她妈妈的忌日。
如今过来探望故人,想必也只是寄托几分哀思吧。
听到脚步声,庄清则转头看向他们。
郝燕上前打招呼,“庄董事长!”
秦淮年亦是颔首示意。
庄清则也分别和他们打过招呼。
看到他们两个亲密无间的出现,也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庄清则早就从妻子林茵的口中得知了,秦淮年当时突然取消联姻后,就和郝燕交往了。
墓碑前,三个人并排站在一起,共同缅怀着墓碑的主人。
准备离开的时候,秦淮年脚步没动,而是对郝燕说道,“郝燕,你和庄董事长先走,我留下来和阿姨说两句话!”
“说什么?”郝燕眨眼。
秦淮年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乖!”
当着妈妈的面,还有长辈庄清则在旁边,这样亲昵的小动作让郝燕脸颊有些发烫。
她小媳妇般的点点头,和庄清则一起先离开。
他们脚步不快。
郝燕能看得出来,庄清则的心情是有些伤感的。
毕竟是曾经刻骨铭心的爱过一场,以为各自安好,不成想多年后才得知对方早先一步已经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