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喝完刺猬皮熬成的汤之后,奶水真的充足起来。
宝宝在保温箱里躺了两周,终于回到我身边,白嫩的小一样软,可是孩子很小,只有4斤多,我看着看着就流下泪来。
妈妈说我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不过没他好看。
都说男孩子随妈妈,我看着他卷翘的睫毛,晶亮的大眼,有些挺的小鼻子,都像极了方越然的翻版。
孩子抱回来的第一天,方越然的父母过来了,突如其来,有些惊讶。
方越然不在,但是我的父母都在身边,四位家长见面,我忽然闻出了尴尬的味道。
方越然的母亲看着孩子,很喜欢的样子,笑着对他的父亲说:“和越然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我冷眼旁观,他们进来并没说什么客气话,直接去看了孩子,我心里冷哼,递给我爸妈一个眼神:“看到了吧。”
他们这么目中无人,我爸妈脸上也挂不住,可是他们并没说什么,等着以静制动。
方越然的父亲个子很高,能看出年轻时的潇洒倜傥,脸上有种病态的苍白,我总听方越然提起他父亲心脏不好,我想,方冉冉这病大概就是遗传的。
我还在腹诽,就听她妈妈说:“给孩子取了什么名字?”
这种开门见山的方式我很喜欢,不废话,不用猜测对方的心理,可以一口回绝或者应答。
我爸爸很给力地说:“还没起名,过段时间我们一家人会好好研究。”
方信倒是比米世媛可亲多了,笑着说:“去庙里算一下生辰八字的好。”
我爸爸也笑,很温和,很疏远,也很有礼貌:“不劳您费心。”
妈妈始终板着脸,我能从她的表情里看出,此刻的她心里很不痛快,但看到爸爸笑着回绝他们,她的眼里写满了——干得漂亮!
米世媛的脸顿时冷了下来,但是方信不恼,客气地说:“这孩子怎么也是我们方家人,费心也是应该的。”
我爸爸装傻:“这孩子怎么会是你们方家人呢?我闺女的孩子当然是我们林家人,跟我家姓。”
方信果然很有气度,笑着回:“我们今天来就是跟亲家商量婚事的。”
“婚事啊,那要看孩子的意见。”我爸爸扭头看我,宠溺地问,“小璇?”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米世媛,吐出三个字:“我不嫁。”
他们进门只得一句简单的自我介绍,对我父母连最基本的问候都没有,不对我说客气话,不关心我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直奔孩子过去,我怎么会嫁过去?
米世媛脸色不好看,方信也有一瞬间的怔愣,我看着爸爸,告状:“阿姨上次特地找过我,嫌弃我不是正黄旗的后代。”
我一直都不是懂事的孩子,从小任性惯了,不想再被别人欺负,妈妈脸色不好看,大概是嫌弃我这样很没有礼貌,可是我很自私啊,我需要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幸福,我要让他们知道,尊严这个东西不分人群,和工资高低根本就无关,只要是人,都有最基本的尊严。
所以我又加了一句:“要不是方冉冉,孩子也不会这么快就出生,叔叔阿姨,我还要谢谢冉冉呢。”
他们脸上也挂不住了,我觉得像是给爸妈报了仇一样痛快,补上最后一记炸弹:“您们知道冉冉做了人工流产手术吗?”
方越然的父母吃惊地看着我,显然不知道这个消息,他们对视一眼,面上又变得平静无波。
我爸妈也觉得我过分了,我也自知,所以这句话说完就不再说什么了,方越然的父母脸上青紫交替,我以为他们会负气而走,没想到方信仍是雷打不动的浅笑:“这事儿的确是我们做的不对,思璇好好养身体,然后我们两家敲定个时间谈谈你们的婚事。父母年纪也都大了,你们的终生大事解决了,父母才能放心。”
我默默地看着方信,被他这番话说得有些无地自容,的确,我父母都是年近六十的人了,方越然的父母也五十多了,孩子还让他们操心确实是不孝,我刚想说什么,却听见我爸低沉的声音响起,他的目光凌厉,扫射着方越然的父母:“我看越然这个孩子挺好,这才跟他提了婚事。但我那时并不知道我们家闺女受了这么多苦。”
一直沉默不语的妈妈也附和着,眼眶有些红:“孩子做错事,父母不能一味迁就,这样孩子只能变本加厉地学坏。我们做家长的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吃苦,嫁到你们家我们不放心。我家女儿从小就是被我们一家人宠大的,我们从来不舍得让她受一点儿委屈,可你们家闺女这是做了什么事儿?”
我爸接着我妈妈的话说:“我们家再养一个孩子还是没问题的,我们要休息了,二位回吧。”
米世媛女士一直没再说话,她那种高傲的性格和杨瑾真像,而方信能屈能伸,我倒是觉得方越然有些像他。
他们一走,我妈妈就说:“方越然他爸爸怎么看着像个笑面虎呢?”
我爸爸看了眼门的位置,没说话,掏出一根烟,起身走了出去。
我们都知道,他这是默认了妈妈的话,也明白,他不开心了。
爸爸一走,妈妈便敛眉呵斥我:“以后不许再这么没礼貌,显得这么没家教!”
我低头“哦”了一声。
打开电视的时候,a市的卫视频道正在报道一个艳照门,一对男女在公共场合的洗手间行不文明之事,男女都被打了马赛克,我妈妈感叹世风日下,连忙让我换了频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