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星宫里一大片的宫女太监跪在了地上,皇上的脸色有些发紫,双目紧闭,十几名御医围在圆床旁边,脸色皆显凝重。
偌大的寝殿内,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洪御医,皇上到底怎么样了?”许久,在旁边立了好些时间的皇后终于忍不住发话了。此时,她已失去了昔日的高傲,细长的丹凤眼流露出一丝担忧。
洪御医走了过来:“回皇后娘娘,皇上脉博微弱,气若游比,依微臣之见,是中了一种叫无香草的毒药。”
“什么?无香草?”皇后一听这话,差点没瘫坐下来,那不是自己交给龙芷言到芳仪宫下的毒吗?怎么反过来下到自己宫里了?
很明显,她背叛了自己,只可惜知道得太迟了,事先安排所下的药虽然不致于取人性命,但也无药可解,唯一的办法便是让中毒之人熬过七天。
七天!在这短短的七天里,等侍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不过事已至此,已无后路可退,该演的戏还是得演好的!
整顿一下心里,她掏出丝巾轻拭一下眼角的泪水:“皇上入月星宫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中毒了呢?”
偌大的宫殿内,没有一个人能回答她的问题,全场静得连呼息都显得沉重。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闯入一抹纤细的身影:“这话应该由我们来问你才对吧,皇后娘娘!”
皇后闻言,脸色骤然大变,刚转过头来,却见众位大臣奴才同时福身高喊:“芳妃娘娘吉祥!”
“都起来吧!”芳妃娘娘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目光扫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脸色苍白的皇后脸上,嘴角不禁意地划出一丝冷笑。
皇后生硬一笑,很快便恢复了以往的威严:“妹妹深夜到访本殿,想必也是因为关心龙体安康吧!”
“当然了!于国而言,皇上乃天之娇子,妾身乃他的子民,自然应该关心龙体,于家而言,他乃妾身夫君,如今夫君身体抱恙,妾身岂有不关心之理?”
皇后上前一步:“妹妹所言极是,想必皇上知道你对他的一番心意,必定甚感欣慰!”
“不过妾身不明白是:正如皇后刚才所言,皇上入月星宫前还好好的,怎么如今就突然中毒了呢?”
一听这话,皇后纵然心里早有意料,亦依然脸色大变:“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怀疑本宫对皇上下毒?混帐!你可知道胡乱猜测、造谣生事乃是死罪一条?来人,将芳妃娘娘拖出去!”
没想到皇后会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众人皆吓得全身瑟缩,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而她越是这样,芳妃娘娘便越是笑得嫣然:“皇后娘娘,你又何必急着将妾身驱赶出去呢?再说了,你哪只耳朵听到妾身在胡乱猜测、造谣生事了?妾身刚才只是重复了您的一句话,除此之外,并未多言他意,更未言您对皇上下毒,倘若刚才臣妾说的有罪,那不知道最先这句话的您又该当何罪呢?”
“你……”这下,皇后这回气得是连眼睛都瞪大起来,然却半天都挤不出一个字来。
她越是说不出话,芳妃娘娘内心便越发得意,无视她那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的眼神,依旧一字一句地说下去:“不过不管怎么说,皇上是在您的寝宫里昏迷的,依北瑜律例:凡导致皇上昏迷或者受伤的妃嫔,都必须遭受惩治,轻者禁足,听候发落,重者即刻斩首示众。”
一听这话,皇后不免有些心惊,真没想到对方会拿老祖宗立下的律例对付自己。深吸一口气,她不甘心地道:“岂有此理,本宫可是皇后,岂能容你一名妃子来摆布?”
“皇后娘娘你错了,虽然你贵为皇后,但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后宫的妃嫔,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想你应该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吧!”
“你……”皇后瞪大眼睛:“没错,老祖宗的确有立下这样的律例,但如今皇上昏迷不醒,倘若连本宫也被禁足,试问这后宫由谁来管理?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因此,就算本宫要罚禁足,那也要等到皇上醒来再定夺!”
芳妃娘娘听后咯咯地笑了起来:“皇后娘娘你又错了!难道你忘了吗?三年前皇后您大病一场无法料理后宫,当时皇上便赐予臣妾协理六宫的权力,虽然后来皇后病情恢复了,但皇上并未因此而收回臣妾的协理之权,所以,您就安安心心地禁足吧,六宫之事臣妾自会替你管理得妥妥当当!”
说完,她无视皇后那恨之入骨的眼神,转脸面向外面:“来人,带皇后去彩月宫休养,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话音刚落,外面便匆匆走进了两名太监,看那架势似乎真的要将皇后强行拉离。
皇后气得脸都变起颜色来,对着朝自己走来的太监怒喝道:“大胆狗奴才,本宫贵为皇后,你们敢以下犯上?”
经她这么一说,那两名太监果然被喝住了,一时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芳妃娘娘冷冷一笑:“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难道想违抗命令吗?”说完,她又对皇后道:“皇后娘娘,我劝你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这些可都是老祖宗立下的律例啊,连皇上都要严格执行,何况是你?这是如果传到皇上耳朵,你想你还能像现在这般舒舒服服地坐你皇后的宝座?”
这话果然把皇后给喝住了。看着芳妃娘娘趾高气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