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霏羽闻言不由瞠目结舌,再也难以掩饰:“这……”她可是从未想到,南宫星曜还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莫离见君霏羽仍在犹豫,便又要给她磕头,君霏羽连忙止住了,又听她哭诉道:“夫人也知道,皇后娘娘一族中除了小侯爷这根独苗也没有人了,因此舍不得他,跟羽皇求了几句情,可羽皇正在气头上,与娘娘发生了争执,还禁足了娘娘,如今听说小侯爷在狱中病得厉害,只怕撑不了多久,娘娘没有旁的亲人,认识的唯有夫人了,只好来求您……”
君霏羽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心想南宫星云在过去曾有恩于自己,这番遇上南宫星曜这件事儿,不救不好,但是这件事又的确很棘手,因为僭越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全在乎为君者的一句话。
况且,她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形究竟如何,即便想要进言也不知何处着手,只得实言相告:“皇后娘娘一片真心相托,但妾身确实是心有余……”
“力不足”三字尚未出口,君霏羽就见莫离又对自己磕了个头,还从袖中取出了个什么东西递给她。
君霏羽瞧了一眼掌心里的东西,是一枚美玉所雕的扇坠儿,竟是昔年自己送给南宫星云的礼物之一,看来,南宫星云这次真的是别无主意只能求自己了,人家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若是再拒绝,也不合情理了,便只得咬咬牙答应了,将莫离扶起道:“莫离姑娘放心,妾身虽然力弱,也会尽心为娘娘周旋。”
“多谢夫人,莫离感激不尽……”莫离一听君霏羽终于松口答应,又是落下泪来,这回,却是喜极而泣,因为小侯爷总算有一线生机了。
“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想来皇后娘娘还在宫中等你的消息,不如尽早回去,妾身也做些准备,稍后觐见羽皇陛下。”君霏羽温声嘱咐。
“是,莫离明白。”莫离千恩万谢地起来,正欲转身离去,忽又想起了什么,便回身向君霏羽福了一福:“还有一件事,求夫人为皇后娘娘保守这个秘密,万万不要对羽皇陛下提及此事是皇后娘娘的嘱托。”
“妾身明白,也请莫离姑娘转告皇后娘娘,请她放心。”君霏羽还了一礼,款款送莫离离去。
但这件事,答应得容易,做起来却多半是吃力不讨好,君霏羽就算有再多苦衷,也只得硬着头皮去做,所以慨叹一番之后,便疾步回房,换上觐见所用的礼服,又打开妆奁淡扫蛾眉,梳了个较为正式的发髻。
如此打扮一番,已是耗去半个时辰时间,君霏羽看着镜中美貌端严的自己,只觉疲累,一想以往这种事一般都是独孤冥月去做的,如今轮到自己,才觉麻烦,更加能够体谅他的一片辛劳了。
收拾停当之后,君霏羽吩咐人去套车,自己也疾步向庭院中走去,却见到了凌霜拎着食盒匆匆走过来,约莫是给孩子们送点心,但她尚未开口,凌霜倒是先奇怪地问了起来:“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万一我迟迟不回来,你便带着孩子们往叶家去,不要耽搁。”君霏羽本不愿将这件事告诉凌霜让她烦恼,但想了一想还是交代了一句话。
“什么?”凌霜听了君霏羽的解释,愈发一头雾水,更多的情绪则是担心:“小姐,您穿得这么正式究竟是要做什么呀?
“救人。”君霏羽一看日已西斜,知道时间已不能再耽搁,便匆匆交代了一句便坐上马车离去了。
羽皇由于一向对于君霏羽夫妇比较器重,所以曾经传令下去,独孤冥月和君霏羽进宫觐见可以免于通报,是以君霏羽入宫以后倒是没磨蹭多久便见到了羽皇,恭恭敬敬对着他行了个礼。
昔年间,羽皇也曾钦慕过君霏羽,后来虽然未成,如今对她也很是敬重,当即让她免礼,又赐了座:“叶卿平身,不必如此拘束。”
“陛下恕罪,妾身此来,要说一件于理不合的事,为一个人求情,因此不敢入座。”君霏羽并没有起身,依旧是跪着的姿态。
“叶卿所说的人,是南宫星曜吧?”到底是羽皇,心思机敏,一下子就猜到了君霏羽的想法,也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是,妾身曾与小侯爷共事,知道他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所以此番斗胆为小侯爷求一个情。”君霏羽坦言自己目的,羽皇开门见山,她也不必矫情作态,自然是坦诚为好。
“唉,这其实也不算个大事,”羽皇叹了口气,伸手想要虚扶君霏羽一把,君霏羽连忙自己站了起来,只听羽皇蹙眉道:“星曜那孩子前日用了错误的车舆,又有人弹劾,因此孤在朝堂上斥责了他几句,谁知这孩子竟当众质疑孤的做法,因此这才罚了他下狱。”
君霏羽闻言默然,论理,南宫星曜若是没错,少年心性为自己争辩几句倒也无可厚非,可那是在朝堂之上啊,羽皇再是贤明也是天界之主,南宫星曜如此做,无异于在众人面前让羽皇难堪,也怪不得羽皇要拿他下狱,小惩一番了。
“叶卿为何不说话,难道也是觉得孤罚得太重了么?”羽皇注意到君霏羽不语,忽然淡淡地笑了笑:“其实就这件事本身而言,孤并不怪罪星曜,他也就是孩子心性受不得气,孤让人关他几天自然会放出来,真正想法,是借此警告一下那些平日里气焰嚣张的家族罢了。”
“妾身不敢。”君霏羽急忙告罪,不过心中的疑惑也就此解开了,南宫星曜不是那种飞扬跋扈居功自傲的人,羽皇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