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儿好啊,机智。”佟大夫捋着胡子,一脸得意的看着张简,“我这小徒儿,人好,心肠也心,做事也有分寸,甚得我心啊。”
“得得得!”平鑫抬手阻止佟大夫继续说下去,“你别再说了,再说下去,你又没完没了了。”
佟大夫蹙眉,不悦,“还不让我夸夸自己的徒弟了?”说着,他看向平常年,“平大人,难道这夸夸自己徒弟也触犯律法了不成?”
平常年笑着摇头。
佟大夫:“平叔,你看见了,这不犯法!”
“我不跟你继续扯了。”平鑫看向张简,笑眯眯的道:“丫头,你直接开价就成,你常叔不懂药材,你问他,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百两。”张简竖起一根手指。
“啊?”几人惊讶,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张简看着他们,笑了笑,道:“平大人重情重义,让我钦佩,就是送也是应该。不过,买卖就是买卖,所以,我收一百两。”
平鑫捋着胡子,频频点头。
这个丫头真是有意思,他也很喜欢。
如果不是佟大夫已经收她为徒,他都想收一个小徒弟。
平常年笑着点头,当下就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给她,“多谢姑娘割爱。”
话不用多说,他已经明白了张简开价一百两的用意,不过就是走走过场,这一两肉芝,卖一百两,其实已经算是送了。
不过就是张简不愿得这份人情。
也正是她的这个做法,让平常年更是欣赏她。
“大人客气了。”张简从容的收下银票。
一旁的高丁山微愣了下,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起来。这丫头今天有点不太对劲啊。
以前,她不是这么不会做人的啊?
接下来,他有些心不在焉,他们在聊什么,他也没听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起身辞别。 他陪着张简一起送客,回来的路上,高丁山终是没忍住的问:“丫头,你怎么还收知县大人的钱呢?他是官,咱们是民,以后还不一定有要他帮忙的地方。你这样,知
县大人会不会觉得你太重利了?”
闻言,张简笑了,“山叔,你憋了一个下午,可算是把这话给问出来了。你放心!我没有得罪平大人,我这么做有自己的道理。”
“什么道理?”高丁山想不明白。 “他是官,我们是民,那更不能让他觉得我们在巴结他,不是?我们不需要以此要让他欠我们一个人情,这样更会让人觉得虚假。山叔,你知道我的,我就是直性子,
直来直往。这种能用银两算清的,咱们就尽量简单化。”
平常年重情重义,也是聪明人,她像征性的收点银子,他不会不知道。
高丁山听着,总算是想明白了。
他用力拍了下大腿,啪的一声,张简都觉得肉疼,而他却是咧着嘴笑。
“简丫头,山叔想偏了,还以为你这丫头今天掉钱眼里去了。原来你想得如此周全,我错怪你了。你说的没错,做的更没错。”
张简抿着唇笑。
两人站在院门口,又聊了一会,天色暗了下来,他才匆匆回家了。
夜里,高丁山坐在桌前抽旱烟,杨氏打水进来,放在他脚旁,蹲着就动手帮他脱鞋袜。
杨氏抬头看向高丁山,见他眼角眉梢隐藏不住的笑意,也跟着心情大好。
“当家的,今天跟知县大人聊得很开心?我瞧着你从简丫头家回来后,你就心情大好,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高丁山缓缓吐了一口烟,笑着道:“我瞧着简丫头真是不简单,这丫头够大气,为人也义气,看似强悍,但她都不会无故去招惹别人。以前听你天天念叨,但我也没将
一个小姑娘真正高看。今天,我是真的……唉!咱家三个小子没眼力,让周家小子抢了先机。”
“噗……”闻言,杨氏笑了,低头一边帮他洗脚,一边道:“你也觉得可惜了?”
“可惜!这丫头如果生为男子,那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高丁山很真挚的道。 杨氏早已收起那份失落,淡然的道:“姻缘也要看两人造化,正如你所说的,简丫头这么好,咱家儿子配不上她。那丫头是个重情重义的,我们诚心于待,她知道的。
”
高丁山点头。
“如果我们也能有一个这样的闺女,那该多好啊。”杨氏拿过一旁的帕子把高丁山的脚擦干,抬头看向他,“可惜,我这肚子不争气。”
高丁山被她逗乐了,忍不住的笑,“媳妇,人家求子不成,伤心得像什么似的,可你却十年如一日念着闺女,这让人听见,人家得酸你了。”
想想那周采玲,想想当初的张老二媳妇。
哪个不是求子心切啊。
“那些人就是拎不清的,这世上没有女人哪来男人?一个个都盼着生儿子。如果大家全生儿子,没人生闺女,那不全成老光棍了?”
杨氏端水出去倒了。
高丁山却愣住了,目光一直紧跟着杨氏。
嘿嘿!
他还是第一回发现他媳妇有这样大气的看法,不错啊!不愧是他高丁山的媳妇,哈哈!
“你又傻乐什么?”
杨氏倒水回来,看见高丁山一直盯着她傻笑,疑惑的问。
高丁山伸手扯过她,搂着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微光下,她眼角的细纹清晰可见。
他轻叹了一口气。
“媳妇,你跟着我的这些年,让你受苦受累了。”
杨氏怪怪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