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一口气说完,郑克已经是冷若寒霜,犹如千古不化的坚冰,双眸里闪过一丝比屋脊上的积雪更加刺骨的寒意。..
郑克实在不是个能弃得起玩笑的人,更何况在他的心里,沈傲的玩笑其实欠好笑。再看郑府门前,里三圈外三圈的看热闹的人群”郑克已经没有兴趣再听沈傲胡说八道了。
郑克淡淡一笑,终于还是压住了心中的火气,不过脸上还是带着几分讥诮之色,慢悠悠地道:“老夫却是想知道,是什么鸡居然闯入了我们郑家,还要老夫将它供奉起来?”郑克心里暗暗警惕,这平西王看模样应当是有备而来,这一次他又要玩什么hu样?以郑克的年纪,其修养和见识已经远远跨越其他人,可是对这平西王却是无论如何也m不透,因为这人历来不按常理出牌,每一次都能令人措手不及。所以这一次,他概况上嘲讽讥诮,可是心底已经排山倒海。
沈傲悠悠地道:“因为这鸡乃是御鸡!”
御鸡……,许多人从未听过这个新鲜名词,都以为听错了,连郑克也是一头雾水。
沈傲突然ting起xing膛,整个人变得伟岸起来,他一步步向郑克走过去,朗声道:“三百只,是陛下所赐,另外三百,乃是太后所增,敢问郑国公,这鸡就算闯入了你们郑府,也是由得你们打杀的吗?御赐之物,重若泰山,居然有人拿着枪棒打杀驱赶,还有王法吗?在郑家眼里,是否还有刑律……”沈傲如狼的目光扫了那些郑府家人一眼,道:“你们……统统该死!”那些手上还提着棍棒的郑府家人吓了一跳,手中的棍棒都不由磕落在地上,一个个额头上冒出冷汗。
身为郑府的家仆,陛下赏赐的御用之物他们不是没有见过,这些工具都是小心地捧到祖庙去,好生地供奉起来。究竟结果这代表的是皇家,也代表着恩宠。可是刚刚”他们居然拿着枪棒,把陛下和太后的鸡打死,的打死,驱走的驱走,若真是追究起来,说禁绝还真有可能是滔天年夜罪。
“我……我们其实不知道是御鸡……”有个主事率先醒悟,期期艾艾地道。
其余的人纷繁辩白:“平西王饶命。
”
相比家主郑克,这即将到来的年夜祸更令他们恐慌,一个人噗通跪在雪地上,其余的人也都连片地跪倒,纷繁向沈傲磕头求饶。
郑克仍然站着,可是这时候他也突然感觉有些天旋地转了,又中了这家伙的圈套,居然是连续跳入了一个坑里。上一次是一只鸡,现在是六百只鸡……
不过他还算镇定,勉强还能连结住国公的威仪,只是脸上再也没有了讥诮,浮上了几分凝重罢了。
沈傲其实不去看郑克,一双虎目扫着黑压压的跪倒的人群,淡淡地道:“本王活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有见过如此胆年夜包天之人,若是计较起来,这郑府上下,或许郑国公还可以保住脑袋,至于你们…………”他冷哼一声,浮出一丝冷笑。
“殿下,我等……我等也是受人胁迫,请殿下明察。”一个主事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畏惧地看了郑克一眼,最后又将希翼的目光鼻在沈傲身上。
“是,是,我等也是受人门g蔽、胁迫,请殿下明察秋毫!”一声声讨饶声接踵传来。
沈傲板着脸道:“是谁胁迫你们?”“是……,是……”有人仰起脸,期期艾艾地看了郑克一眼,最后咬了咬牙道:“是小人的家主……”
“噢?”沈傲轻轻一笑,目光回到郑克的身上,淡淡笑道:“郑国公是否要解释一下?”
郑克正色道:“yu加之罪,何患无辞?这鸡”确实是老夫命人赶的,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是御鸡,更何况这既然是御赐之物”平西王驱到郑府来,究竟是什么居心”就难免让人三思了。”
沈傲不由哂然一笑,道:“这鸡是陛下和太后赏给本王筹集赈灾粮款的,自然是要驱出来发卖,这鸡又不是人,跑进他人家去也是常有的事。不过既然进了郑府,郑家却将这御鸡打杀驱赶,如今这鸡没了,让本王如何向陛下和太后交牡又如何向太原的父老乡亲交代?今日郑国公不把事情说清楚,这官司,沈某人打定了。”
郑克脸色骤变,任何工具沾到了皇帝和太后,许多事就欠好办了。
皇帝还好,太后近来对郑家越来越严厉,郑克已经料想出是晋王的缘故,眼下正是修补关系的时候,突然一下子又闹出这么一桩事,这件事的背后究竟是沈傲有意为之,还是太后在背事默许撑腰都是未知数,若是有人想借题阐扬,这事情只怕就更棘手了。
郑克阴明不定地犹豫了一下,淡淡道:“平西王筹算如何措置?”
沈傲呵呵笑道:“这事儿简单,既然鸡没了,自然算是郑家买下了,郑家家年夜业年夜,如今太原地崩,流民遍地,国公又是外戚,理应为陛下分忧是不是?”
郑克冷冷地对身后的一个账房道:“去筹一百万贯来,就是砸锅卖铁,明日也要送到平西王手上去。”
一百万贯,六百只鸡,这买卖实在亏年夜了,郑家是经商起家,商人总是难免有几分吝啬,郑家数代一向只赚不亏,今日却是平白流出这么一年夜笔钱去,郑克的脸上更显阴沉,森然一笑,对沈傲道:“平西王现在满意了吗?”
沈傲笑呵呵地道:“不满意!”郑家这边,除郑克,所有人都跪在雪地里,几乎冻得浑身僵直,听到国公和平西王言语交锋,却是什么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