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言所说的皇叔慕正雄,也就是慕云深的叔爷爷,他当然记得。
慕云深点了点头,沉声道:“他不常在宫里,可我每次只要遇见他,他那双阴森森的眼睛就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年少时一度很害怕见到他。”
“那是因为他一直觊觎你母妃手里的藏宝图,想藉此来谋权篡位,逼你父皇下台,却又一直没有得逞,便把怒气发泄到了你身上。”
苏倾言表示理解,微点了头,“你那夜应是见到了你父皇亲手扼杀你母妃的画面,可你不知道的是,就在你父皇进惜缘宫时,恰巧与从惜缘宫里出来的慕正雄打了照面,慕正雄满脸得意的说他知道了他最想得到的东西,你父皇才会气急攻心,错杀了你母妃。”
“那时慕正雄的谋逆之心已经天下皆知,他进惜缘宫也不过就是想得到那幅能主宰天下的藏宝图,你父皇急怒之下逼问你母妃,可你母妃也是硬气之人,至死都没有说什么。”
慕云深听得惨笑一声,“所以说,我母妃的死是缘于她和父皇之间的误会?”
苏倾言遗憾点头,轻叹道:“一个心有怀疑,一个不屑于解释,才导致了这场悲剧,而后来也证实慕正雄当日不过就是想气你父皇,才说了那句话而已,只可怜你母妃成了无辜的政治牺牲品,到最后,你父皇龙颜一怒,将慕正雄逐出皇族,至今不见踪影。”
“就算将慕正雄千刀万剐又有什么用?我那善良无辜的母妃也永远回不来了。”
慕云深痴痴低低笑起来,身旁的苏沄蓦抱紧他的手臂,红了眼圈,“母妃的死,又和当年我母亲的死因何其相似?都是源自男人对女人的不信任,枉送了她们大好的生命。”
听苏沄蓦这般说,慕云深心里越发痛的厉害,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哑着嗓子低声哽咽道:“蓦儿,如果以后我有误会你的地方,你一定一定要向我解释,好不好?”
“傻瓜,我们不会那样的……”宽厚的掌心带着丝丝温暖,透进心底,明眸微弯,朝他露了甜甜笑意,“你还有我,我也有你,所以别害怕,好吗?”
慕云深微红着眼眶,紧抿着唇,勉强露了丝笑,朝她点头,这才又望向苏倾言,“所以说,惜缘宫里的那幅藏宝图一直还没有被人发现?”
“随着你母妃的离世,就再也无人知道藏宝图的下落,而江湖上的那些人也慢慢偃旗息鼓,最终沉寂下去,到如今,那藏宝图应该算得上是平朝的未解之谜了。”
苏倾言点头,随后又道:“我还以为蓦儿是去找那东西,便想过来提醒你们的。”
“母妃她只留下两句诗,说是可以解藏宝图,但并未说藏宝图在什么地方,而且也没有来得及告诉我谜底,便已经仙逝。”
慕云深皱着眉头,脸色也沉了下来,“母妃她在这个世上无亲无故,又没有什么知心好友,她这一起,藏宝图当真是彻底消失在世间了。”
苏倾言听的满面惊诧,“还当真是无亲无故啊?我还以为只是托词而已。”
“我曾问过母妃,她说这世上已经没有娘家人。”慕云深面沉似水,苏沄蓦微蹙了黛眉,“难道就没有丁点线索可供追踪?”
慕云深摇头,“反正我已知母妃的家人就是我和父皇,想从这方面着手是不可能的。”
苏沄蓦微眨了眼,想想又道:“那天竹河县的客栈小二说慕云昱也在找藏宝图,你说他进宫来会不会就是为了个东西?”
“说不好。”这个就更无从判断了,慕云深想了下,又沉吟道:“慕予青说当年亲眼看见慕云昱被送进了皇陵,也就是说后来救他的那个义父是从皇陵盗走了他的尸体,再加以救活,……”
边说着,慕云深自己也瞪大了眼睛,看向苏沄蓦,两人都惊诧出声,“慕正雄!”
苏倾言被两人弄的一愣一愣的,狐疑道:“什么意思?”
“当年慕云昱死的时候您进宫了吧?是亲眼看着他被葬进了皇陵对吧?”
苏沄蓦只感觉嗓子都些抖,死命压抑着那颗跳动的心,看苏倾言连点了两下头,才抖着嗓子解释道:“可现在慕云昱死而复生,那只能说明当初有人进皇陵盗走了他。”
“可江湖上并没有慕正雄擅医的传说,那就只能说明他早就打好了主意,给才仅两岁的慕云昱暗中下了毒药,在慕云昱下葬之后,又悄悄盗走他,再喂下解药,就是图现在慕云昱以皇长子的身份名正言顺的出现在宫里,又能在暗中给他效力。”
苏倾言听的手脚都哆嗦了下,脸色苍白道:“慕正雄能隐忍这么多年,岂不是太可怕?”
明眸微沉,苏沄蓦冷声道:“慕正雄的年岁已高,这么多年隐忍憋屈的生活,身体应该好不到哪里去,所以说应该在催促慕云昱尽快动手。”
这般解释下来,苏倾言听的心里都开始慌了起来,“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刚刚云深提示了我,既然慕正雄没事就可以去皇陵走两圈,那咱们也可以。”
明眸定定的看向慕云深,“今夜来不及准备了,等明日,咱们去看看母妃可好?”
慕云深点头,他方才也想到了此法,也许只有进皇陵才能探个究竟。
苏倾言看两人决定下来,不由低低惊叫了声,“你们俩疯了吧?都已经事隔多年,当年的事物早已尘归尘,土归土,还能看出什么来?”
“不管怎么样,都得进去看看,有线索最好,没有就权当去祭拜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