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深一行人在赵家村扑了个空,只得闷闷的打道回府。
苏沄蓦临走前特意将身上所有的糖都放在了老榕树下的石墩上才离开,而等他们离开后不久,就见村东头的后山上冒出十来条黑影,为首的黑袍人眺望着村口,无声冷笑起来。
有属下在他身后恭维,“主子,您真是神机妙算,知道那俩老娘们不靠谱,提前撤离。”
“哪来的神机妙算,只不过是比旁人多想了几步而已。”黑袍人那狭长的丹凤眼里隐隐有着得意,苏沄蓦,不知你吃瘪而回的心情如何?
那属下讪笑了下,又问道:“那咱们怎么办?是留在赵家村还是去别的地方?”
“当然另觅他处,这赵家村至多在明日就会被官府的狗腿子给包围了。”
黑袍人清笑了声,转身往山林里走,“今日只不过是给他们个小小的警告罢了,能成最好,不能成也无所谓,要知道厉害的招数都还在后面呢。”
“是,主子英明。”一众属下齐齐应声,惊得林里午憩的鸟雀扑籁籁乱飞,黑袍人顿脚,暗骂了声蠢货,心情好也懒得与他们计较,提气轻身疾驰进林,转瞬不见踪影。
慕云深众人在申时过半后才回到府里,前来喝杯薄酒的百姓们已经离开,余下的大多是与慕云深和苏沄蓦交好的亲戚朋友,都等着他们俩带回来最终结果。
嘉明帝一众人已经到了引凤楼,大家正逗着孩子玩,看见慕云深进门,嘉明帝也没抬头,倒是慕云敏兴冲冲的迎了上去,“四哥四嫂,抓到那祸害了吗?”
慕云深摇摇头,“没有,他们早在两天前就已经离开了赵家村。”
“啊?”慕云敏看他两人情绪不佳,都不敢开口了,嘉明帝逗里摇篮里的丫丫,皱眉道:“他们既然让巫秀将孩子抱去赵家村,又怎么会提前离开?难道跟你们开玩笑?”
苏沄蓦接过话茬,沉声道:“那是因为从京郊到赵家村,就只有一条长长的山道可走,并无岔路,只要巫秀抱着丫丫回赵家村,他们可以在那条山道上的任意位置接应,并不需要在赵家村死守,而且安全系数会更高。”
这么说也没错,嘉明帝点了头,“这么说来,你们是碰上了个极其狡猾的对手。”
“现在他们没有得手,有极大的机率还藏在京中,儿臣希望父皇能下旨给大理寺,让他们去赵家村彻查那伙人的信息,以便能尽早将他们抓捕归案,保证安瑾安歌的安全。”
慕云深沉声请旨,嘉明帝却摆了手,“你现在是负责监国的太子,手握大权,只要不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就都由你自己做主,不用事事都来向朕请旨。”
慕云深没想到他放权会放的这么快,微愣了下后又立即点头:“儿臣明白了。”
这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因祸得福了,慕云昱听得暗恨不已,见文皇后还傻傻的站在那里不吭声,不由的就轻掐了下她,用眼神示意她去阻止此事。
文皇后心头有些犯虚,但捱不过慕云昱在背后掐她,只得上前一步,清雅温和的眼里隐带着丝不快活,“圣上,您允诺过昱儿与太子公平竞争,这把权都放给了太子,若是日后昱儿赢了,那您是不是也该把那些权力都移交给昱儿?”
嘉明帝脸色阴阴的盯着她,“皇后,朕发现你最近越来越爱管朝堂之事?”
“可不是嘛,皇后娘娘未免管的太宽了些。”
慕云敏凑过来,一本正经道:“这无论是朝堂上的大小事,还是权力该放给谁,父皇心中自然有数,皇后娘娘还是莫要操那些闲心的好。”
慕云昱见他又出来坏事,顿时黑了脸,“慕云敏,你就不能闭嘴?”
“我凭什么要闭嘴?”少年一身月白衣衫,俊朗的眉眼斜瞟着他,“你们敢说这种不要脸的话,难道还怕旁人会在背后戳你们的脊梁骨?”
“你!”慕云昱黑脸,气急之下手掌忍不住就扬了起来,慕云敏看他那副黑着脸凶神恶煞的样,梗着脖子把头凑了过去,冷笑道:“你打啊,我看你敢不敢在父皇面前行凶!”
“云敏!”洛清芙看他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浑样,急的眼泪都落了下来,上前就去把他往后扯,“快跟你皇长兄道歉,保证以后别在和他们对着干!”
“母妃!”慕云敏当真是服了她的软弱,低叫一声挣脱她的手,都已经闹成这样了,就算是自己跪下来磕头求饶,慕云昱也铁定不会放过自己,还谈什么道歉?
洛清芙被甩的倒退两步,踉跄倒在了苏沄蓦怀里,哭得肝肠寸断,“你这个孩子,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你是存心想让母妃替你担心,存心让母妃过不上安宁日子啊!”
“儿子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您又何必把儿子说的那么不堪?”
原来还意气风发的少年瞬间红了眼眶,气势也颓废下来,满脸悲愤道:“还是您想一辈子都将儿子关在水云殿,永远都见不到外头的风雨和阳光?”
看他还当着众人的面和自己顶起嘴来,洛清芙越发哭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母妃只是想你平平安安的过完这辈子,有什么错?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母妃的话?”
“您所谓的平平安安,就是指活着就跟死了一样是吗?”
母子间缺失的那些沟通,终于在此刻爆发出来,慕云敏红着眼眶,猛摇了头,声音里也有了哭意,“如果是那样的话,儿子宁肯悲壮死去,也不愿意苟且偷生!”
眼看话题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