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正好,你来看看这份折子怎么回事?”见是慕云庭,嘉明帝便将手里的折子递给了他,“平朝这些年除了江南偶有洪灾,算是风调雨顺,为何连春耕的种子都不够?”
“还有这个,”嘉明帝说着又抽出份折子,“兵部上书,铁量储存不足,说老百姓连农具都用不起了,他们这都是在跟朕开玩笑?”
原来是这两样事,慕云庭放下奏折,“父皇,您昏迷一年,跨越两个年度,这两年内朝廷的铁和粮食消耗的犹为厉害,户部和兵部会如此上书也不足为怪。”
“小小的西域竟将泱泱大国的库存消耗得这么厉害?”
嘉明帝将信将疑的说了句,玉锦绣瞅着机会小声道:“当初圣上您昏迷,所有调度皆是宁王夫妇掌管,谁知道其中有无猫腻?”
“当初与西域打仗乃是消耗战,历时两个年度,会有消耗乃是正常。”慕云庭倒没想在此事上抹黑他二人,功就是功,当初若没有四哥夫妇力挽狂澜,平朝也就不复存在。
“你比你母妃强。”嘉明帝点头,心胸能体现人的格局,老六能维护老四两口子,不随着他母亲落井下石,气度便已经强过了玉妃。
玉锦绣只当是得了夸奖,满脸的笑意,“自然是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慕云庭听得只想捂脸哀叹,嘉明帝也不多解释,沉声道:“既然你知道原因,可有想过如何解决这两个困难?”
“儿臣以为一年之计在于春,只有春耕做的好,才会有秋的收获。”慕云庭早先便思考过这些问题,侃侃而谈:“种子可以征收,春出种子秋还粮食,由朝廷作保,按一定的比例偿还,相信那些百姓定然会愿意将多余的种子拿出来。”
“还有人员问题,由于西域之役乃是被迫以寡敌众,所以很多百姓家中已无壮年男子,现在又无战事,儿臣建议由父皇您下令,不妨让驻城士兵帮助百姓春耕。”
“你这孩子,倒是有颗仁善的心,处处替百姓着想。”嘉明帝满眼赞赏的点了头,将两本折子都递给了他,“此次春耕之事由你全权负责,务必不能误了百姓们耕种。”
“儿皇谨尊父皇教诲。”慕云庭躬身谢恩,揽了春耕事宜,也代表着父皇对他的信任,玉锦绣看他志得意满,不禁笑着点头:“好好干!”
“儿臣定不负父皇和母妃的厚望。”慕云庭笑着狠狠点了头,正要告退,殿外的紫香却跨了进来,“圣上,昭蓉驸马求见。”
“都傍晚了,他不在府里,还跑来宫中做什么?”嘉明帝不悦的说了句,“叫他进来。”
慕云庭原本准备走的脚步也顿了下来,与玉锦绣对视了眼,他来干什么?
秦萧一身紫衣,衬得更加面如冠玉,儒雅白净,见玉锦绣和慕云庭皆在场,极有涵养的朝两人笑了笑,才上前两步屈膝道:“圣上,微臣是来卸职的。”
“卸职?”嘉明帝愣了下才,才想起来前不久封了他为骁骑营都尉,“在那里不好?”
“是微臣督管不严,才导致骁骑营在祭天大典上放走了逆贼,是微臣的错。”
秦萧垂下头,话里满是自责,“臣回去后在公主府思过良久,这些年为了昭蓉的病东奔西走,早已磨灭了一腔雄心,不适合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以大家添乱。”
嘉明帝本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但看他诚恳卸职,不禁犹疑道:“要不你再试试?”
“臣感谢圣上器重,但还是不了。”秦萧摇摇头,白净的脸上闪过悲痛,“昭蓉的身子越发不好,臣想多陪陪她,以尽夫妻之情。”
“这……”秦萧为了昭蓉求药的事情嘉明帝也知道,看他神情悲戚,便知昭蓉的病情肯定不妙,人家夫妻情深,他也不好从中作梗,只得摆手沉沉道:“朕允了。”
“谢圣上体谅臣的苦心。”秦萧跪地叩首,完美演绎了为昭蓉可以放弃一切的情深意浓,嘉明帝想了下,又道:“你有骁骑营也有段时间,可有合适的人选接任?”
这句话问到点子上了,玉锦绣和慕云庭都同时支起了耳朵,秦萧却并没有看两人,就在两人失望时,秦萧却又平静道:“臣觉得六皇子甚为不错,文武双全,圣上可以考虑。”
“老六?”嘉明帝看了眼满脸错愕的慕云庭,并不疑有它,沉吟了下才道:“老六确实不错,也罢,既然老四进了御书房,老八又派了重任,那老六便去骁骑营,都该好好锻炼了!”
简直就是天下突然掉馅饼,慕云庭也被砸懵了,骁骑营的大权就这么简单的落在了自己手里?一时间都有些结巴起来,话都不会说了,“父皇,儿臣,儿臣……”
“哎呀你这傻孩子,怎么关键时刻话都不会说了?”玉锦绣看他张口结舌的模样,急得上前推了他一把,“还不快谢恩?”
慕云庭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拱手大声道:“儿臣谢父皇器重!”
“好了好了,别学你母妃那套,朕心里就知足了。”嘉明帝笑着摆摆手,“骁骑营护卫着整个京都的安全,以后整个京都就交给你了,可得尽心尽职。”
“儿臣明白!”昂首挺胸的回道,惹得嘉明帝笑意更深,纵观众多子女,也就那么几个有出息的,可得好好加以培养,稳固平朝江山。
殿外有小宫女来报,“圣上,清妃娘娘已经备好晚膳,派奴婢来询问您何时去水云殿?”
“差点忙忘了,”嘉明帝这才想起来早就与洛清芙约好共进晚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