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暗自骄傲的疾风始料不及竟被猜中心事,耳听贤王所言虽是事实,只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听着怎么别扭。暗忖这贤王真是得理不饶人。
疾风只好连连称是,闭嘴闪身跳出窗口,继续他的隐身生涯。
百里羽书料理好诸般事宜,连日来的劳乏袭来,遂躺倒在床上进入梦乡。
朦胧间思量,幸亏这南慕辰派了这许多精锐影卫追随于他,既不用担心调皮任性的萱儿胡为,又有守卫随时在侧,方便自己倒头便睡,看来,萱儿的眼光也不是很差。从把苏沐沐带会北旌,向来对权位毫无概念的百里羽书,只为了不负所托,终日把脑筋都用在了苏沐沐身上,就连南慕辰派来北旌护卫苏沐沐的影卫在他精心的照料下,个个都胖了一大圈,如果不是疾风
从中阻拦,恐怕连影卫们的内衣裤都要一一置办齐全了。可是苏沐沐自打来到北旌便没有笑过。无论百里羽书如何用心,每日的欢宴享乐都换不来苏沐沐的微微一笑,百里羽书为此甚是忧愁.如今北旌皇帝百里渊,体恤百里羽书多年辛苦寻找妹妹,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令失散兄妹相认。又念及百里云萱在外漂泊,风霜寒露,孤苦无依,特为百里云萱造了公主府,每月另有月俸。且特批百里云萱暂不用觐见叩谢圣恩,只命百里云萱在公主府内休养身体,以抚慰
多年漂泊之苦。公主府隔壁定置在贤王府隔壁,正好方便两兄妹来往。兄妹俩如出一撤地不拿皇帝当回事,苏沐沐不觐见,百里羽书就请假,反正贤王也可以是‘闲王’,百里羽书倒不在意。每日里有事没事的泡在公主府里
,成全了他一颗只愿为妹奴的心,天天调着样的逗苏沐沐开心。
公主府的悬壶堂里摆着满书架百里羽书收罗来的医书;苏沐沐稍有舞文弄墨以慰思念之心,用不好沉气凝神的毛笔发了脾气,百里羽书便立即托人弄来外来的鹅毛笔,嘱咐苏沐沐只管随便折。
苏沐沐不满得了相思病,想拿人开刀却没有用武之地,百里羽书马上在旌都寻了个最大的店面给苏沐沐开医馆,医馆的名依旧沿用万春堂,上写暂不接收秀恩爱患者。苏沐沐累了喜欢泡澡,仰着头权当还是在南慕辰温柔怀里,百里羽书不容分说,立马在公主府修了个碧华池,每日从极远的万周山运来温泉水给令人心疼地萱儿沐浴。奢侈太过,被苏沐沐多次阻拦,才命
改为专人烧水以供沐浴。更别提苏沐沐平时的吃穿用度。百里羽书身为男人,却是细致入微,每天的吃食花样繁多到令人咋舌,只可惜没有南慕辰陪伴,苏沐沐实在是食欲欠佳,味同嚼蜡。而且,苏沐沐极度怀疑百里羽书的性取
向,完全把自己当布娃娃待,衣物装饰从不重样,颠来倒去每日都要换上数套,害得苏沐沐只想穿着中衣躲在被窝里不出来。
“萱儿,怎么还不起床?”已经是日上三竿,只等着苏沐沐起来吃早饭的百里羽书,来到苏沐沐的寝殿门前,隔着窗户喊了几声,在屋子里想了n种办法也没唤醒苏沐沐的碧禾无奈只好小声回到。“王爷,昨日公主喝了许多酒,又睡得极晚,恐怕还要再睡上两三个时辰才能醒,要不然,王爷先去用膳吧。”百里羽书听了,站在窗根前嘟嘟囔囔了一会儿,耳听得房间里始终没有动静,思量着许是苏沐
沐确实没醒,便走开了。装睡的人谁能叫得醒。苏沐沐直等到四周安静下来,方才睁开眼睛,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不用看也知道现下的奸细碧禾正站在床边守着她醒来。只不知那每日都要阻拦自己逃跑无数次的连翘是否也在
身边。自己与自己打个小赌,若是连翘在屋内,南慕辰一日之内便会来接自己;若是在门外查看门卫狗洞,那南慕辰三日之内必会出现。
无聊地叹了口气,从一个牢笼进了另一个牢笼,就连体己人也成了狱卒,这日子还要不要过?“王妃莫叹气了,还是赶紧起吧。贤王爷在门外等了许久,怕是早就饿了。”头还泛着宿醉地疼,苏沐沐揉了揉太阳穴,从锦被里坐起了身,原来,连翘真不在房内,只有精气神十足的碧禾守在床边,淤肿
尽退的小脸恢复了本来的可爱模样。
“碧禾什么时候成了哥哥的小狗腿子,本王妃怎地不知?”听苏沐沐打趣自己,碧禾反倒笑了。
“只管王妃高兴就好,只要是为贤王殿下办事,就算是狗腿子,奴婢也愿意当……”天真如斯,苏沐沐哪里再好去打趣。恰好连翘进来查看,便招呼连翘梳洗打扮。
连翘梳头化妆的本事是谁也学不来的,手法利落花样繁多,许是从小习武的原由,一双巧手稳得很,从不会在篦头时扽到头发。今日连翘为苏沐沐梳了个芙归云蓉髻,斜插一只墨玉簪,又精心地为苏沐沐化好桃花妆。一旁等候多时的碧禾则找来白色织锦长裙为苏沐沐穿好,拿来一条绣着月白色花纹的丹凤朝阳带系在苏沐沐不盈一
握的柳腰间,旁边随侍的两个婢女为苏沐沐拿来透空锦靿靴蹬上。
“每天都这样麻烦,真是烦死了。”习惯了现代人地简约装束,如今天天都如此繁琐,实在是令苏沐沐感到心烦。
见苏沐沐双眉倒竖,杏眼圆睁,知道她更年期提前,连翘放下手中梳篦赶忙安慰。“您现在可是北旌国的恪萱公主,哪里能简单得了。”人生都是处处简单堆砌起来的不简单,怕麻烦是人的天性,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