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个女人真的是这么说的?”南慕辰斜靠在一张宽大的太师椅上,修细的手指,恣意的把玩着手中端着的青花瓷茶盏。
“是的,王爷。”
散漫的阳光透过轩窗,打在他如刀削斧钺般完美的侧颜上,为这个男人踱上了一层神圣不可侵犯的绚丽光华。
“哼,不知所谓!”傲然的冷哼一声,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屑。
他身中之毒,就是陆琪为他暗中寻遍城中名医,也不得解。他就不信,一个平凡出身的商家之女,能有多大的本事。
虽贵为定王,但自从他意外中毒,皇兄便缴了他在朝中的实权。
不管有意无意,这定王之衔,早已有名无实。
在外人看来,只当他是突染恶疾,导致心智错乱,病久成痴。
可他那皇兄是何许人也?身为南祈国的九五之尊,又怎会轻易相信,那一套公开糊弄人的敷衍之辞?
偏偏就是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甚至连诊治的御医,都不曾往定王府派过一个,怕是已经将他这个弟弟,当成百无一用的废人了!
“主子眼下碧瑶花我们还未得手,白骨医仙又不肯出手相助。您何不让王”察觉到南慕辰向他投来一记警告意味的目光,跪在地上的人立即改口,“让苏姑娘试试?”
“疾影”慵懒的说话声音顿了顿,“你应该知道,本王向来不喜欢受人约束。况且,皇兄明知本王已成痴儿,却仍下了圣旨赐婚,对方还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商家之女。你不觉得,这太蹊跷了么?”
“主子是怀疑圣上赐婚是假,其实另有目的?”刻意将音量压低,用只有他二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毕竟隔墙有耳,像这种质疑皇恩的话,还是不能让旁人听到,以免不小心泄露出去,引火烧身。
南慕辰沉着脸,轻点了点头,又道:“碧瑶花之事如何了?”
一时间,气氛陷入沉默,疾影跪而不答,似是在顾忌着什么。
“说!”只一个字,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气势。
“属下无能!圣上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暗派御林军,竟然先属下一步取得了碧瑶花”疾影战战兢兢的汇报着,低着的头始终不敢抬起半分。
“南慕泽!”南慕辰眼露寒芒,恨恨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手上一使劲儿,青花瓷盏应声而裂,瓷片深深陷入肉里,他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任由殷红的鲜血顺着手掌滴落,与脚下鲜红的绒毯融为一体。
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就连跪在他面前的疾影,也忍受不住暗暗打了个哆嗦。
“主子!属下愿为主子,即刻潜入皇宫,盗取碧瑶花!”疾影语气迫切的说道。
约莫一年前,就在南慕辰中毒后不久,他和陆琪同时受命。
一面,由陆琪设法找出,江湖上有着“活死人,生白骨”之称的白骨医仙。
另一面,则由他带领手下影卫,寻找传说中生长在瑶池之畔,可解世间所有奇毒的人间仙草——碧瑶花。
现如今,陆琪还未请得白骨医仙出山,原本已经志在必得的碧瑶花,又因为自己的疏忽,被圣上派去的人先一步取得。
他身为定王府影卫首领,更是南慕辰一手调教出来,最得力的心腹之一,又怎能容忍自己犯下如此大的失误?
“愚蠢!”南慕辰微蹙眉头,怒道,“皇宫大内,守备必然森严,贸然前去,只会白白丢了性命!跟了本王这么久,这点道理你还不明白么?”
“可是”疾影急忙抬头,还欲说些什么,却在看到南慕辰威严的面色后,将头又低了下去。
“哎”南慕辰轻叹一声,“疾影,本王知道你忠心一片,亦不需要你毫无意义的舍身。在未想出一个周全的计策之前,任何行动都无异于以卵击石,反而会打草惊蛇。”
“你明白本王的意思么?”
“是,属下明白!”
南慕辰满意的点了点头,忽听得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轻微的敲门声随之响起:“王爷,陆护卫来了。”
随意的将手中的瓷片扔在一边,轻摆了摆手,疾影心领神会的一个闪身消失在房内。
“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一身青色劲衣的陆琪大步跨了进来,视线接触到地上散碎的瓷片和南慕辰满是伤痕的手时,明显愣了一下。
但只是一瞬,将视线自他手上移开,毕恭毕敬的单膝跪下,道:“主子,属下有一事禀报。”
“若是想让那个女人替本王医治,就不必了。”
陆琪怔然,没想到自己还未开口,就被自家主子道破了意图,并且还拒绝了。
想来应该是疾影,已经把他们之前的对话报告给了主子,再看自家主子那反应,碧瑶花那里八成是出了什么变故。
若是果真如他想的那般,那么眼下唯一能够救主子的人,已非王妃莫属了!
“小琪琪啊,枉费你一片好心,可某人好像并不领情呢!”苏沐沐巧笑嫣兮自房外走进,举手投足间,颇有些大家闺秀的优雅风姿。
只是那脸上的笑容,却越看越像一只狡黠的狐狸,带着几分的计算。
南慕辰一看到苏沐沐,俊美的脸庞登时黑了大半,冷声喝道:“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
“王”陆琪刚想对苏沐沐下跪施礼,被南慕辰一个瞪眼,只得将那行礼的动作,还有未出口的请安噎了回去。
苏沐沐对南慕辰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的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