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微的枪响。
何鸿远把干建军扑倒在地,子弹几乎擦着他们的背脊而过,击打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小远,附近有殂击手,咱们匍匐前进。”
干建军反应虽不及何鸿远快速,到底作战经验老到,很快就判断出他们处于殂击手的枪口之下,必须找地方隐蔽。
他们有半人多高的草丛掩护,找了一块磨盘大的石头,躲到石头后边。
从边上草丛中传来一声哀嚎。跟随在他们身后的那名战士,看来已经惨遭毒手。
何鸿远实在无法想象,在当今和平年代,有人胆敢对一名军分区司令员下手,挑战华夏军方的权威。
这到底是一股什么势力,敢如此胆大妄为。
“干叔,你带枪了没?”他向干建军询问道。
干建军摇摇头。
“带手机了吗?”何鸿远又问。
干建军继续摇头。
“不能固守待援,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何鸿远道,“可是对方有殂击手,我们逃跑的可能性等于零。”
他和干建军对视一眼,俩人都从对方眼中看不到恐慌,不竟起了携手杀敌的勇气。
“殂击手要殂杀我们,必须抢占制高点。我需要观察一下山势和附近地形,才能做出判断。”干建军道。
“我出去吸引殂击手的火力,你来做出判断。”何鸿远道。
“你想要干掉殂击手?”干建军问道。
“既然逃不了,就得搏一搏。”何鸿远道。
“勇气可嘉。但是你不要忘记,丛林中还有他们的人在盯着我们。”干建军提醒道。
“杀一个保本,杀两个赚一个。”何鸿远杀机凛然地道,“只要搞定殂击手,有了枪在手,咱们就掌握了战场主动权。”
“好,咱不做逃兵,拼他一拼。”干建军满眼赞赏地道。
何鸿远脱掉身上的灰色夹克衫,从身旁灌木丛中折了一根枝条,他以树枝挑着夹克衫,举着它从石头后边冒出身子。
“怦”的一声,他用枝条举着的夹克衫被击中。他抱着夹克衫,飞快地钻入草丛中。
“前方十点钟位置,寻找制高点。”干建军轻声道。
“十点钟位置?什么意思?”何鸿远问道。
“左前方,正西偏北三十度。”干建军补充道。
何鸿远哑然而笑,对于部队里的专用术语,他一时摸不着门道。
他并不急于前行,而是静静地趴在石头前方的草丛中,如蛰伏的野兽一般,等待着猎物到来。
过了片刻,一道身影从上方草丛中窜出,居高临下,向石头后边的王建军扑去。
何鸿远不管干建军是否能及时反应过来,他必须确保王建军的安全。他把夹克衫向反方向扔出,吸引殂击手的注意力,他的身子兔起鹘落,从侧面弹跳而出,运起八极拳,霸道的一拳,向对方的侧腰轰去。
对方显然没料到会受到伏击,回手阻挡他的一拳,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何鸿远在对方扭腰双手格挡之际,另一只手向对方脖颈抓去,企图先抓一个人质到手。
对方双掌架住他一拳,身子受力顺势后仰,却是被他抓到胸前。手中柔软而有弹性的感觉,使他下意识地放手,却是以手背狠狠地敲击她的胸脯,毫不怜香惜玉。
对方单手捂胸,长腿向他虚空踢出一脚,身子一扭,又窜入草丛中消失不见。
何鸿远只看到一张画得花花绿绿的脸,和一道如飞豹般矫健的身影,没想到这会是一个女人。
他再次伏身于草丛中,免得受殂击手殂杀,向干建军道:“干叔,对方吃了我一击,有她受的,应该去找她的同伙了。你现在是跟我一起去搞掉殂击手,还是原地待援?”
王建军道:“我曾是一名特种兵,后来成为首长警卫员,和一两名敌人做徒手搏斗,我自信输不了阵。我在此为你吸引殂击手吸引力,你尽管放手一搏。记住——殂击手一般会配备观察手,你可能要同时面对两名敌人的殂手。”
“谢谢干叔提醒,你自己保重。”
何鸿远钻入草丛,编了个草帽戴在头上,向前方十点钟方向潜去。
他在山林中潜行近两百米,无法察觉殂击手伏击点所在,也不见王建军想法子让对方开枪射击,他只能趴在草丛中干着急。
这时,一只松鼠从他身前不远处的树上爬下来,跳到地面上觅食,突然又惊慌失措般地跳到另一棵树上逃窜而去。
他悄悄向山坡高处爬行了几米,凝目盯着方才松鼠弹跳上树的地方细看,终于在一棵粗大的苦楝树下,发现了一张伪装网,网下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却感觉不到有人存在。
真是伪装高手啊。
他心里赞叹一声,更是觉得这伙人不好对付。
他细细观察伪装网,网面纹丝不动,和山林混为一色。在它下边,应该藏不下两人吧。
如果网下只有一名殂击手,那么观察手又在哪里呢?
他的目光,逡巡着伪装网周边,终于在它上坡方面的草丛中,看到一对黑乎乎的探头探出,如潜水艇的瞭望镜偷偷伸出水面。
刚才幸好没有急于向殂击手下手,否则他可能先吃了观察手的子弹。
他暗自庆幸一把,决定先向观察手下手,争取先弄一个俘虏到手。
他摸到身旁一根粗短的枯枝,随手拿在手上,潜行到观察手哨位的上坡处,扑身上前。
对方似有所感,伪装网挪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