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漫飞这一刻尝到了,属于自己心痛的一刻,痛得她就连呼吸都觉得痛,痛得她泪水都止不住。
以前想要这种感觉,这一刻,她不想了,这不仅仅是心痛,更是一种心灵的折磨。
她蹲在地上,紧紧的抱着自己,低着头看着鞋面上绣着的玉兰花,从模糊到清晰,从清晰到模糊,泪水一滴一滴的滴进去,先是浸湿了花心,到花瓣。
这一刻,她不在乎有没有人看到,自己的哭成狗的样子,不在乎别人会怎么看她,怎么说她,在乎的人没了,她还不在乎什么……
其实赫靖宸话说出口就后悔了,他其实只是想要告诉她,不要做出一些不孝的事,让天下人笑话,可话到嘴边却变了样。
赫靖宸走到转角时,借着余光看过去,发现那女人背对着他缩成一团,端在地上。
小小的一团,让他的心,抽痛得更厉害,痛得他伸手摁住心口的位置。
那孤零零的一团,像是被人遗弃了一样,蹲在那。
他能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离去,他想要抓住,可发现无能为力。
或许他根本就不适合娶妻,就应该孤独终老,因为他根本不懂女人的心。
喉咙痛痒得厉害,他轻呼了一口浊气,发现紧盯着的女人,肩膀抖动得厉害。
他用内力聆听了一下,听到了细细的哭泣声,心顿时撕裂般的痛着,她哭了……
赫靖宸心里难受得紧,痛得厉害,移动了脚步想要过去,却听到了脚步声,走来。
抬眼看去,发现是行云和玉菊,两人手里拿着行囊,估计是准备妥当。
想到她要离开了,心生不舍,赫靖宸突然觉得自己很贱!
他抬脚往前走,不再理那个女人,路过两人身边时,他当没看到,他心里是怨的。
怨他们在虞漫飞那个女人心里,比自己更重要,更怨那个女的无情。
赫靖宸根本就没想过,如若虞漫飞心里没有他,那她为什么哭成狗。
行云和玉菊走到正道上,发现王妃蹲在地上,玉菊想要过去,行云却拉住她,对她摇摇头。
于是两人在后面,默默的守着前面不停哭泣的主子,心里难受得紧,王妃是因为他们的事,跟王爷吵架的,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作为下人,他们不知如何开解主子。
虞漫飞心里虽难过,可她依然记得艳梅的事,哭了半个钟,发泄完后,就收拾后心情。
站起来的时候,腿麻了,差点摔下去,还好有玉菊扶着,她带着久哭后沙哑的嗓音问:“都准备好了?”
“嗯,已准备妥当,马也在王府门口了。”玉菊不敢提她哭的事,唯有她问她答了。
“那走吧!”虞漫飞率先迈开步伐,后面的玉菊追问,“王妃您要不换上骑装?”
“好,拿出来!”虞漫飞也觉得这套裙子有些不方便。
可玉菊却为难了,她以为王妃会回寝房的,“骑装放寝房了。”
虞漫飞要没记错,赫靖宸方才就是回房间了,她现在不想跟他碰头,她现在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她边走边说:“那就在街上买一套,出了城再换。”
“是!”玉菊边走边跟她汇报情况,“流水和七小姐依旧留在定州,那些水库和长河的事宜,奴婢已吩咐王府幕僚,让他们按照您之前的方式规划。”
“嗯!”虞漫飞轻应了一声,这会儿又遇上了宋管家,她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讲话。
宋管家自然是看出了虞漫飞的异样,眼眶发红发肿,看那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他知道这不是舍不得王爷导致的,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个下人也不好问什么,王妃这样他也不敢说话,恭敬的把人送到门口。
虞漫飞出到王府门口,头也不回的翻身上马,执起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马吃痛立马往前奔走。
她没有回头,没有看到赫靖宸那黯然落寞的眼神,那受伤难过的眼眸中,泛着些许水光。
赫靖宸回到寝房,看到床上叠着整齐的骑装,知道这是玉菊为她准备的,他知道她的脾性,定是不会回来换了。
他思前想后的决定拿给玉菊,让她服侍她穿上,可等他出来时那正道已没人影。
他鬼使神差的走向府门口,刚到门口的道路,能看到府门口的情况,便看到她快步走出门口,利落的翻身上马。
没有一丝的不舍,头也不回的走了,像是恨不得立马离开一样。
而他方才,还期待着她回头看一眼,就一眼,她就能看到自己。
看到自己或许就能过来跟自己道个别,他或许能给她道个歉,两人或许有能和好。
因为他回到寝房,闻到独有她味道的寝房时,他就后悔了,他不想跟她吵架,一点都不想。
离开她那几天,他发了疯似的,想要抱着她睡觉,这下回来了,两人却是这般情景。
哪怕不能抱着她入睡,那也至少比现在两人怄着气好,比起她的远离,他宁愿她心里没自己,却依然在自己身边。
他方才是魔怔了才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可如今已经晚了。
赫靖宸把那套骑装塞进怀里,轻点脚尖,飞上屋顶远远的跟着那个骑马飞奔的女人。
虞漫飞哪知道大爷在后面跟着,她一心想要发泄心里的痛苦,把马儿抽得阵阵发痛,马不停蹄的跑着。
她前天来城门看了下情况,所以守城兵认识她,这会儿远远看到王妃策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