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哥,你受伤了?”
梅凤官甫一放开手,溪草就一把拉开床边的台灯,正想开口帮他看伤,双唇就被一道温热的呼吸吞噬。
和平素小心翼翼的吻不同,梅凤官这个吻近乎疯狂,毫无章法地落在溪草唇齿间,他手下也不停,竟顺着她旗袍下摆蜿蜒而上,一把撕开溪草的玻璃丝袜,那带着薄茧的手掌就落在了她的腿侧……
昏黄的光线,把这一切染上一层旖旎魅色,不断放大感官刺激,让鼻端那一抹血腥味道更加浓郁。
溪草推拒制止,可梅凤官发了疯似的,只一味和她痴缠,恨不得把溪草拆穿入腹。
溪草唔唔出声,用力挥动手脚,最后也不知碰到了哪里,只听身上人发出一声闷哼,趁着彼此分开的间隙,溪草曲身一滚,总算摆脱了他的桎梏。
“你干什么,一来就……”
溪草喘着气,烧烫的脸颊上夹着一抹瘟色,可看清浅色床单上大片殷红,那未出口的指责也瞬时咽在喉口。
“怎么会这样?!”
顾不得衣冠不整,溪草扑上来就去解梅凤官的长衫,梅凤官一个不察,竟被她压在了身下。
他没有阻止溪草的动作,只看着那张俏丽的小脸一寸寸变白,最终在目中晕起一层氤氲水雾,待感受到那双柔软的小手颤抖地落在他沁出血的纱布上,梅凤官只觉得今日圆满了。
“怎么……回事?”
梅凤官不着急回应她的担忧,只伸臂把溪草拉到怀中,发出一声劫后余生的喟叹。
“无非是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他抱着溪草,勾唇一笑。
“还好,你在我怀中,身体又暖又软,这一刻才感觉活着的真实……”
溪草抹了一把泪,此刻明显不适合谈论风花雪月。
“你的伤口又出血了,得立即去医院处理!”
正欲起身,手臂又被梅凤官一把拉住。
“已经包扎过,不碍事……”
溪草不满他待自己这般粗糙,冷冷打断。
“怎么不碍事,又出血了,这么多血,你会死的!”
说完也顾不得身上沾染血污,匆匆披了一件风衣,就要出去安排车子,梅凤官及时叫住她。
“医生已经给我取了子弹,兴师动众过去不过重新包扎,你把梳妆台上的药和纱布拿来,我自己包扎一下。”
溪草转身,果然在梳妆台上看到了药和纱布。便是去医院,也先把伤口重新处理一下,总不能让它一直不断往外渗血。
梅凤官正要接过少女手中的东西,不料溪草秀眉一拧。
“乖乖躺下!”
梅凤官愣了一下,潋滟的眸子浮出笑意。
“遵命,四格格。”
溪草睨了他一眼,动作很是麻利,把剪刀在烛火上铐炙后,飞快剪开染血的纱布。
饶是有心理准备,可看到他腹部的伤口,溪草还是头皮一紧。
她不断深呼吸让自己镇定,用棉签沾着药水小心地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清理干净,这才撒上止血药粉,观察伤口不再流血,才重新用纱布帮他包扎好。
溪草顺便把染上血迹的床单被单换下,又从衣柜中翻出梅凤官借她的长衫,背过身等他穿好。
这件长衫还是上次赵寅成在巷道中算计自己,溪草被梅凤官救下,在横德里巷的牡丹阁换上的,原打算洗干净再还给他,不料后面忘记了,没想到竟在这等时候派上用场。
做完这一切,溪草才敢询问因果。甫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去杜府教九公唱戏吗,难道是出府后发生的事?”
梅凤官轻抚着少女顺滑的长发。
“刚出杜府,便被人盯上了,三辆车,十五个人,个个都揣着枪,要至我于死地。”
他声音淡淡,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感受到少女身躯一瞬僵硬,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溪草已是惊呼出声,本已煞白的脸上写满恐惧,她想也没想,抱紧梅凤官的手臂,声音中已经带了泣音。
“还好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
溪草心有余悸。
“你可知道是谁动的手?”
梅凤官看着溪草,语气一如之前平静。
“杀手们提到傅夫人,雍州城能请动这么多人的,恐怕除了前几日来参加雍州织纺厂开业的江南傅氏,再无他人!”
傅钧言的母亲?
脑海中浮出那张与谢夫人有七分相似的脸,可和谢夫人恬淡的气质不同,傅钧言的母亲谢信芬眼神颇为锐利,是惯于做主的坚决。
可傅夫人和丈夫定居江南,与梅凤官并无交集,两人甚至都没有见过面,傅夫人为何要对梅凤官痛下杀手呢?溪草有些想不明白。
听她道出内心疑问,梅凤官笑叹一声。
“她是和我无冤无仇,可若是谢洛白授意的呢。”
听到这个名字,溪草双目蓦然睁大,脱口而出。
“不可能,他不是这种人!”
梅凤官的面上的笑陡然凝固。
“怎么不可能?谢洛白高调送出玛瑙双雁,谢家亲眷定然会把你们的婚事摆在台面上,如果你坚持不从,大家定会对你心口不一感到奇怪,谢洛白再抛出我的名字,自会有路见不平的人为他扫清障碍。”
想起那天宴散,傅夫人对自己的冷淡,溪草心中泛起一丝慌乱。
只听梅凤官又道。
“本来我们今日约定在杜府见面,谢洛白却半途出现把你带走,而后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