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说:“没有,上午会散了后就没事了,休息日里事少,差不多的事他们就处理了,没有太大的事不会找到我的。”
舒晴伸开双臂,打了一个哈欠。
彭长宜笑了,说道:“昨天是不是睡得很晚?”
“还行,不算晚。”
“你要是累的话,就到车上去坐会。”
舒晴笑了,说道:“不累。”
“靳老师这一套你懂吗?”彭长宜问道。
“一点都不懂,听都听不懂,你看他……们儿居然对着一个瓦片就能说上半天。对不起,我这习惯还真不好改。”舒晴又带出了乡音。
彭长宜笑了,不好意思地说道:“别这样,我也是跟老师随便说了一下,谁知道他居然跟你说了。还把我出卖了。”
舒晴说:“呵呵,没事的,我还得感谢你的直言不讳呢,因为你的直言不讳,我才意识到我这口音得改了,就是矫正太难了。”
彭长宜说:“如果决心矫正就不会难,掌握好发音的部位就行了。比如‘们’,你却非要加个儿化韵,就变成‘们儿’。还有‘部分儿’也是。”
舒晴笑了,说道:“的确是习惯,如果早点矫正就好了。”
彭长宜说道:“现在也不晚,总比学外语简单。”
“是啊,我也知道我跟别人的发音不一样,但真的是习惯了。”
彭长宜笑了,想了想说道:“感恩、恩情,你怎么说?”
舒晴想了想,说道:“感恩儿……我知道不对,应该是感——恩——。恩……儿,哈哈。”
彭长宜没笑,说:“你说men,发en的音,别发er的音,看我的舌尖,抵住下牙齿,舌面黏住口腔的上方……”
舒晴也照着他的动作做着。
“m—en---”她一遍遍地演练着,彭长宜不厌其烦地矫正着,两个人张着嘴,互相看着对方的嘴,练着练着舒晴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弯下了腰。
彭长宜认真地说:“怎么了?你注意力不集中怎么能改过来。”
舒晴笑个不停,说道:“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这样的画面,两个考古工作者,在古商州遗址上找寻到了两枚头骨,前景却是我们两个人张着血盆大口在练习发声,什么舌头抵住下牙齿等等,那边,他们在敲击着头骨的牙齿,研究着这个古人故去的年龄,哈哈——”
彭长宜一听泄了气,本来他还想帮助舒晴纠正过来这个发音,因为舒晴的听众大都是领导干部层次的,而且她讲的内容终究不是评书,所以,听众的注意力很容易被她的口音带走了。所以,彭长宜一听她说道“同志们儿”,或者第几“部分儿”的时候就感觉非常的别扭,一个长相和气质都不俗的女士,一张嘴却出来个“同志们儿”,的确给她的个人魅力降分。
彭长宜看着还在笑着的舒晴,一本正经地说道:“敢情你是在看耍猴儿的呢,唉,伤自尊了。”说着,就调开身子,向靳老师他们的方向走去。
舒晴见彭长宜不高兴,就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忽然觉着很好笑,对不起了。”
彭长宜感觉舒晴这个女孩子还是没有什么城府的,本来他也是故意生气的,就说:“呵呵,没事,我也是跟你开玩笑呢。对了,你的口音这么长时间,就没人纠正过你吗?”
舒晴说:“首先,我没有感觉这有什么不好,其次,还真没人特地向我提出过这个问题,所以,既然有人提出这个缺陷,我就要认真来改正。我后来听了我讲课的录音,先前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次听着确实很别扭,难怪你会提出来。你确实是第一个提出这个意见的人。”
“哦,真的?”彭长宜问道。
舒晴赶紧举起右手,说道:“骗你是小狗。”
彭长宜沮丧说道:“完了,完了。”
“怎么了?”
“看来我太没有深沉了,人家谁都听出来了,但是人家谁都没说,而我却这么没有城府,而且还这么小气,揪住小节不放,还自以为我比别人聪明,耳朵好使。你说不完还等什么?唉,我说我总是进步不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彭长宜故意唉声叹气地说道。
“哈哈哈。”舒晴捂着嘴笑个不停,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回荡在这冬日的原野上。
别说,除去那别扭的发音外,舒晴的笑声还是蛮好听的,就像她的名字一样那么舒朗,而且还有一种小儿女的娇媚。
舒晴笑够后,突然指着远处说道:“看,芦花!”
彭长宜冷不丁被她吓了一跳,顺着她手指的放向看去,就见前面的田埂上,有一丛芦花摇荡,沐浴在冬日下,闪着晶莹的光晕。
“我要去采。”舒晴说着,就向那边走去。
彭长宜说:“小心,那里……”
舒晴停住了脚步,说道:“那里怎么了?”
“没什么,你去吧,保证没有人头骨之类的东西。”
舒晴一听,冲他瞪起了眼珠。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陪你去。”说着,就大步冲那一丛芦花走去。
舒晴边走边说道:“我一直以为,芦花是属于秋天的,而且是属于有水的地方的,真没想到,它居然长在这干旱的土地上,而且在冬天也不凋零。”
在舒晴眼里,彭长宜就是万能的,他应该什么都懂,就问道:“你没下过乡?”
彭长宜说:“现在很少下乡了,即便下乡,也局限于一定范围,就跟你们下来一样,不是会议室就是宾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