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铭刚和袁长泰在沙发上坐定,曾云翳就泡好了茶,端了上来。朱一铭注意到袁长泰满脸的严肃,微微点了点头,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瞄向曾云翳,看来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说明一个县委常委对他很是很有震慑力的。这对朱一铭来说,虽是一个好的信息,但他已经打定主意,这次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定不去借助李志浩的力量,毕竟有些事情该自己去面对,不可能永远在李志浩的庇护上前进。
朱一铭递了一支烟给袁长泰,然后笑呵呵地问道:“长泰书记,有事?”
“镇长,瞧你这话说的,没事我就不能过来坐坐,汇报汇报工作。”袁长泰抽了一口烟,同样满脸微笑地说。
“哈哈,长泰书记,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朱一铭接过话头说,“我整天是虚席以待,就期望你们能过来聊聊天,关键是一大早见长泰书记过来,我还真以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要知道自从到梦梁镇来了以后,我的这神经就一天到晚紧绷着,生怕出个什么事情。”朱一铭的话虚虚实实,让人难辨真假。
袁长泰听了朱一铭的这番话以后,心里不禁有一丝后悔之意,本来四个人昨晚商议好,今天由他到朱一铭这来探听虚实。在回去的时候,邵大庆还特意打来电话,提醒自己,明天一定要到临近中午的时候再过去。
一大早来了以后,袁长泰见没什么事情,就压抑不住心里的那份期待,直接就到朱一铭这边来了。想不到还没开口,就被对方将了一军,看来这小子还真是不简单,以后再有什么行动,还是多听听邵大庆的。自从李贺天出事以后,袁长泰曰益觉得这官场的风起云涌,令自己有难以招架之感。
袁长泰和了两口茶,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恢复了初来时的淡定,他看着朱一铭说:“镇长,你批评得对呀,自从你来了以后,一直想过来汇报工作,可总被这样那样的事给耽搁了。”
朱一铭听后,心想,不愧是一伙的,连找的借口都是和邵大庆一模一样的,你们就不能有点新意。朱一铭直视着袁长泰的双眼,淡淡地说了一句,“是吗?”
“怎么,镇长不相信呀?”袁长泰掐灭了手中的烟蒂,随即掏出烟盒来,递了一支中华给朱一铭,接着说道,“我前天就过来过,结果小曾说你去了恒阳了,你看多不巧?”他边说边用眼角的余光瞄向朱一铭,希望从他的脸上能看到一点自己想要的东西。
今天他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要对朱一铭的行踪打探一番,所以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上周五的时候引。
周五一早的时候,袁长泰听裴济说,朱一铭去了县城,自从上次邵大庆作代表找朱一铭沟通以后,他们一伙就非常关注他的行踪。猛地听说,朱一铭去了恒阳,袁长泰的心里就有点犯晕,这家伙不会去找李志浩诉苦去了吧,要是那样的话,可够他们几个喝一壶的。为防止裴济蒙他,袁长泰还特意到朱一铭的办公室走了一圈,结果曾云翳说的和裴济的如出一辙。
袁长泰连忙转身去了邵大庆的办公室,两人匆忙地讨论了一番,决定晚上约樊文章和刘坤一起去梦乡茶楼,再作具体的商议。从李贺天出事以来,袁长泰第一次从邵大庆的脸上看到了慌乱,自己的心里就更加没底了。他们很清楚,如果李志浩决定出手对付他们的话,还不跟玩似的。
周五的晚上四人没能聚在一起,主要因为樊文章有饭局,所以后来就改在了周曰的晚上。当天晚上,四人商定周一由袁长泰去朱一铭拿探探口风,看看是不是如他们预想的那般。
按说朱一铭应该不可能那么去做,官场有官场的规矩,一般是出现矛盾就地解决,很少请身后的大佬直接出手。那样做的话,就破坏了游戏的规则,虽说能取得一时的胜利,但以后必然会遭到孤立,应该说弊大于利。尽管四人都一致认为朱一铭还没到破釜沉舟的时候,但还是不太放心,这毕竟和他们的身价姓命戚戚相关,由不得他们不慎重,这也是袁长泰按耐不住,一大早就跑来找朱一铭的原因所在。
朱一铭听了袁长泰的话以后,隐隐猜到了他一大早所为何来,想了想,决定不扛李志浩的大旗,看看他们究竟能唱出什么戏来。朱一铭喝了口茶说:“那长泰书记真是不好意思可,那天家里有点事情,正好女朋友也从应天过来的,和她一起回了趟周西。”既然对方是来打探消息的,朱一铭干脆竹筒倒豆子,详细地交代了自己的行踪。
“哦,镇长老家是周西的呀,我老婆家也是那边的。下次再回去的时候叫上我,我们也算半个老乡了。”袁长泰开心地说。他的开心绝不是他嘴上说的认了朱一铭做老乡,而是确定了朱一铭并没有去李志浩那救兵,那他们就可以继续实施之前已经商定好的计划了。
朱一铭看了对方的表现以后,心里隐隐有些许的鄙视之意,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在官场上注定是不可能有什么大的作为的。他掏出烟来,递了一支给袁长泰,然后笑着说:“好,我下次再回去的时候,一定先打个电话给长泰书记。”
“好,一言为定!”袁长泰站起身来说道,“镇长,你工作繁忙,我就不打扰了,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聚聚?”
“好,我等长泰书记的电话。”朱一铭也站起了身笑着说。
袁长泰和朱一铭轻轻地一握手,然后说道:“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