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轼薇最想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过去了,现在听来只觉尴尬。
话不投时机,只余尴尬。
车停在俞家老宅门口,警卫开了门。
“学长,谢谢了。”林轼薇下车,朝姜维致谢,夜风吹起她的头发,身后的俞家老宅灯火通明,姜维却觉得那是一个深渊。
“早点休息。”姜维下车,靠在车门上向她挥手,看着她一步步走进深渊。
心痛,姜维握拳在方向盘上,前面的车玻璃上隐约印出他凝重的脸容。
“林女士回来了。”警卫在对讲机上说。
“嗯。”俞风城站在二楼的阳台上,能看到林轼薇一步步走进家门。
送她回来的是姜维?
晚上十一点半。
林轼薇疲乏地按着太阳穴一路走。先到糯糯的房间看了一眼,小家伙早已安然入睡,林轼薇温柔地掖好被子,轻轻拍两下才放心地退出房间来。
是秋凉了。
进到自己现在住的客房,林轼薇脱掉鞋扑在床上,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像是不会游泳的人泡在水中,一点一点绝望地往下沉。
啪,灯被人按开。
俞风城站在门口,浑身怒张着凌人的气势。
林轼薇如惊弓之鸟,从床上弹起来。
“有事吗?”林轼薇问,深恶痛绝地。
俞风城没说话走过来,坐在床上,上上下下严丝合缝地打量着林轼薇,眼神像是要将她烧成灰。
林轼薇不自在地抬手抱胸,姿态里全是防备。
“如果没事,我要睡了,麻烦你出去。”林轼薇口气不善。
“哼~”俞风城冷笑,抬手钳住她的下巴,狠厉地说:“跟姜维出去很开心?”
林轼薇挥手打掉他的手,转身向外走,俞风城上前两步,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扶在她颈项逼得她连连后退,后背重重地和墙壁碰撞到了一起。
“呃。”林轼薇痛吟一声。
“你不解释一下吗?”俞风城咬牙说。
有时候他真的有杀了她的冲动。
“解释什么?”林轼薇挣不脱他,冷冷地瞪着他。
“解释一下你是怎么跟姜维深更半夜不回家的。”
“哼~”她冷笑,“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仗着自己的钱势尽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她的嗤之以鼻激怒了他,他卡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得老高,凑近她,一字一顿地问:“哪些事?”
“你自己心知肚明。”林轼薇狠狠地说,像是要将他咬碎。
“所以这就是你和姜维一晌贪欢的理由?”俞风城以为她指的是自己封锁她简历的事。
啪,一记巴掌响亮地甩在俞风城脸上。
这个不怕死的女人。
“你让我觉得恶心。”林轼薇随后吐出的话像条毒蛇一样咬住俞风城的心脏。
俞风城沉默,周身的戾气像是游走在夜里的罗刹恶鬼。
“你再说一遍。”
林轼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让我……呃。”
俞风城猛地收紧手,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涨得通红的脸,忽然松手将她拖拽到床上。
“我让你觉得恶心?”俞风城咬牙切齿,大手一挥,林轼薇身上的衬衣应声破裂,空寂的夜里发出裂帛的声音,格外响彻。
一夜交缠,在抵抗与沉沦之间。
天使站在天堂俯视地狱,魔鬼伏在地狱仰望天堂,罪与罚的界限并不分明。
……
凌晨五点,林轼薇睁开眼,俞风城刚离开,带着一阵旖旎的凉风。
林轼薇从床上艰难地翻起身来,身下赫然有血迹。
浴室里,林轼薇拧开淋浴,水刷的一声喷洒而出,还是凉水,林轼薇一抖,闭上眼任凉意将自己浇透。
俞风城回到卧室,点上烟,临着风站在阳台,远方有一线天光,大地还未醒来,昏昏沉沉的天边,一声不知名的鸟儿的啼叫声叫醒了这个清晨。
烟燃尽,只剩灰黑冷却的烟蒂。
一阵风吹过,院子里梧桐树叶子坠落几片。
一叶知秋。
他们的婚姻,走了一年了。
……
吃早饭的时候,俞风城接起电话,“喂,俞总,您的车给您还回来了。”他的车在昨天借给了他的下属,作为他推辞那场应酬的表示。
“嗯。”俞风城不知道的是,林轼薇正是因为这件事将下三滥的名头安在了他头上。
“俞总,昨天晚上遇见了您夫人,她可能误会了。”电话里微谨地说。
“嗯
?”俞风城皱眉,不知道他所指为何。 “昨天,一个外围陪着喝酒,喝到一半对方公司有一个人想那个了她,她推推拒拒不愿意,那哥们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药,给她下了还让她跑了,追出去正好遇见了林,林女士。她就把她带走了,还,
还让底下人告诉你,不要枉顾法律。”
俞风城听得直皱眉,阴厉地说:“以后再干这种事,直接走人。”
“好的好的,俞总,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电话那头点头哈腰地保证。
原来她误会了。
俞风城搁下喝了一半的粥,考量着要不要跟她解释一下。
她没有看见他的人,就仅凭一己之见断定是他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是吗?她从心底里不信任他。
想起她昨晚对他说的话,俞风城眼神一冷,站起身走人。
没有解释的必要。
林轼薇站在三楼天台看着俞风城离开,恨他,胸中有分明的恨意,但这恨意没那么刚硬,像被泡在发酸的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