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后宫芳华殿】
“娘娘,太子妃到了。”
殿外一婢女匆匆走入,在梁妃面前站定,垂首道。
梁妃端坐在窗边软塌之上,端起榻侧小几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点点头道:“请她进来。”
“是。”婢女恭敬颔首,转身出了殿门。
不一会儿,她便领着太子妃及其婢女缓缓走了进来。
太子妃名叫顾婉清,其父顾延环乃是当朝太傅。
自前朝以来,太傅便是太子宫中官位之首,大多是在太子年少时便在一旁教导辅佐。一旦太子登基,太傅往往顺理成章的成为下一任相国,成为百官之首,总领国政。
太子初立不久,恒王便封顾延环为太傅,接着便立即赐婚,令顾延环长女顾婉清与太子完婚。
太子本就是个温润之人,顾婉清又恰好贤良聪慧,识得大体,成婚这几年来,两人也算是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婉清来了?”梁妃见她进门,放下手中杯盏,拍了拍身旁的空处,温和笑着对她抬了抬手:“快过来坐。”
顾婉清垂眼走到梁妃跟前,轻轻一欠身:“婉清给娘娘请安。”
梁妃慈爱一笑,起身虚扶了她一把:“来我这里勿要拘礼,快过来坐下吧。”
说完,她又抬起头看向方才的婢女,抚着顾婉清的手道:“灵秋,去取个手炉来,太子妃的手这样凉,可别一不小心着了风寒。”
那唤作灵秋的侍女忙机灵说道:“是,还是梁妃娘娘有心,是奴婢大意了。”
说完,便一欠身,转身出了屋门。
顾婉清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婢女温和道:“妙云,你不是总说与灵秋许久未见么,好不容易来了,你便去与她叙叙旧吧。”
妙云一听,激动的点了点头,灵动的笑着欠身道:“多谢娘娘。”
说完,便像个孩子似的轻快的转身跑出了殿中。
梁妃看着妙云出去,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你看看她,原在我这里时就是个毛手毛脚的姑娘,整日里不是碰碎了这个就是弄坏了那个,也难为你被她这丫头服侍着,不省心吧?”
顾婉清温婉的摇了摇头,浅浅笑道:“她虽是毛躁了些,但好在单纯又忠心,有她跟在一旁,婉清倒也觉得安心。”
这个妙云原本是芳华殿中的婢女,从小便进了宫,算是与灵秋一起长大。两人情谊甚笃,像是自家姐妹一般。
顾婉清与太子大婚后,自己从娘家带的陪嫁丫头不幸染上疫症,太子顾惜婉清的身子,也怕婉清对那丫头感情太深,万一丫头有什么不测,惹婉清难过,便给了那丫头一笔钱,让她回家养病去了。
后来,顾婉清来宫中探望梁妃时,看到灵秋与妙云间从小长大的姐妹情谊有些动容,便提到了自己那陪嫁丫头。
妙云也是个识得眼色的人,梁妃当日闻言,淡淡一看她,她便盈盈一拜,说是愿意去太子府中侍奉太子妃。
就这样,妙云便成了顾婉清贴身的婢女,顾婉清对她,也如同自己的妹妹一般。
梁妃与顾婉清一并坐下,梁妃依旧执着她的手,轻声问道:“这段时间子远去京外巡查灾情,你独自在京中,一切可还妥当?”
顾婉清浅浅笑着,点了点头:“多谢娘娘记挂,一切都好。”
梁妃满意的笑了笑,又继续问道:“子远可有派人带信回来?此次各地灾情严重,他在外可有受苦?”
顾婉清抿着嘴,微微摇了摇头:“前几日还有书信送回,这几日许是事务繁忙,都未有书信来过。想来灾情至此,他必是劳心费力,也不得空了。”
梁妃闻言,垂眼略微思索片刻,收回了手,坐直了身子:“这两日我听相国大人说,你父亲在宫中受了陛下训斥,似乎也是为了灾情之事,看来,陛下为此事也甚为烦忧啊。”
顾婉清闻言一惊,忙抬头急切道:“娘娘可知具体是为何事?父亲为何会受到训斥?”
梁妃摇了摇头,却又转而一笑,回头看向顾婉清道:“你也莫要太担心了,你父亲本就是相国大人暗中提拔起来,想来无论如何,他也会帮你父亲在御前多说几句好话。”
顾婉清知道,父亲在这官场之上,一路都是受到相国大人董彧的提拔,就连太傅一职,也是董彧将父亲引荐给了陛下。既然如此,想必相国大人此时也会为父亲出言几句,好平息陛下的怒火吧。
顾婉清稍稍松了口气,站起身微微一欠,蹙眉认真道:“婉清平日里难与父亲相见,这几年来,父亲屡屡承相国大人与娘娘相助,婉清感激不尽,如若他日有机会,婉清定当竭力回报。”
梁妃见她这副认真模样,垂了眼,也未急着让她起身,许久才略一挑眉缓缓道:“回报就不必了,这本也是相国大人与你爹同在一朝为官的情分。只是……近来我倒真是有些事情,想劳烦婉清你呢。”
梁妃定定看着顾婉清,顾婉清身形一滞,抬起头来疑惑道:“不知……娘娘有何事,竟是婉清能帮得上忙的吗?”梁妃又恢复了她那如春阳般的笑意,伸手将顾婉清拉回原处坐下,温和看着她说道:“你也知道,萧皇后仙去的早,子远这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如今他独领要务去巡查灾情,我也记挂的紧。不仅是我,
就连子越也常常与我提及,牵挂兄长的安危。”
顾婉清懵懂的点了点头,梁妃说了这么多,她还是未明白她是何意思。
梁妃见她这不解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