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秋先是和父母说了为什么给那两百元钱,那是舅舅出事,家中又花了五百元钱搭门路捞舅舅,她怕家中钱不够花所以才问朋友借了两百元钱。然后说明了两百元钱等于自己好几个月的工资,而陈家现在娶媳妇还有债务在身,她作为陈家媳妇先要帮陈家还债。故实在没有办法拿出五百元钱来。写完信她就寄了出去。
夏家,夏铁军一边抽着烟,一边打开夏之秋寄过来的信,还没有看全信,连忙边上的老婆子和夏之瑷凑了过来。
“怎么样?那死丫头怎么说?什么时候寄钱过来?”张金妹一脸的期待。问夏之秋要五百元是她的主意。自己弟弟出事之后,她知道夏之秋拿了家中五百元钱过去跑门路,虽然少了一个罪名,可到底弟弟还是坐牢了,最后她思来想去把这个罪按在了夏之秋身上,觉得夏之秋一定没有尽力才会如此。而外甥女帮自己舅舅天经地义,哪里需要花这么许多钱,她觉得这钱应该是夏之秋帮着出。
后来陈保国以夏之秋的名义寄钱过来,又被张金妹误解成那是五百元疏通关系剩下的,所以就有了这次要钱修房的事情。
“什么钱?一分没有,之秋说那两百元钱是问朋友借的,她说怕家中用钱紧张就问朋友借了两百元钱来,那钱都还没有还清呢!还有她说陈家为了娶她花了不少钱,她现在是陈家的媳妇,要帮着陈保国一起还债。”夏铁军皱着眉头,猛的吸了口烟。他总觉得这次回来女儿不同了,似乎硬气了很多,以前夏之秋可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什么时候会找各种理由婉拒家人了。
“什么?这么说我们就白白养这个女儿了?”张金妹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她撒谎,她怎么可能没有钱?那五百元钱拿去根本没有什么作用,让她去把钱要回来,否则,否则我就去举报,反正那人也是他们陈行村的人。”
“你去举报吧,举报完,看你弟弟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提到张宝来,张金妹一下子气焰就瘪了下去,“我可怜的宝来呀,他还没有成亲娶媳妇,那些天杀的就这么的冤枉他坐了牢。呜呜呜呜,不行,凭什么陈家的债要我女儿去还,根本没有这个道理。你快打电话去,不准她给陈家还债,自己家吃嚼都还不够用,还给别人还债,她傻不傻。”
“妈,大姐是不是不愿意拿钱回家,才找这样的借口?”一旁的夏之瑷皱眉,她才不相信夏之秋会没有钱呢,不管这么说她都要把她身上的钱榨光,没有钱还债,看那个农村的男人还会不会稀罕她。
“铁军,之瑷说的有没有可能?我们可不能让那死丫头片子给骗了。他陈家好歹在农村,吃的有土地,我们一家都要靠着你一个人的工资,女儿不补贴那就没有活路了。”张金妹拉着夏铁军的手泪眼婆娑。
“妈,你们怎么老是盯着大姐的钱,为什么从来不问二姐要钱呢?家里既然困难也可以问二姐要钱呀!”一直在一旁看着整个过程的夏之凉看不下去了。
“看你说的什么话,你大姐我们供到高中毕业,你二姐初中毕业能比吗?我能没能力让你二姐念书念上去,怎么可能再问你二姐要钱?”张金妹理直气壮的说道,她可没有忘记那死丫头当年为了要读高中把夏铁军的大姐请出来这件事,夏铁军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夏铁霞。
“明明是二姐自己没有考上高中,能怪大姐吗?”夏之凉嘟哝,她年纪虽然小,可不代表什么都不懂。她记得大姐念书可没有花家里一分钱,当年还一边带着她们姐妹一边打石子赚学费。家里对大姐太苛刻了。不过都是父母的女儿,这样的话她也说不出来,只能放在心里想想。
“大姐念了高中又如何?还不是去了农场,大姐太自私了,爸妈赚钱多辛苦又不是不知道,家里情况她也知道,偏偏还要花冤枉钱去读书。为此还请姑母过来,姑母哪里懂我们家的事情,简直太不把爸妈当回事了。”那日夏之秋回门之后夏之瑷就发誓,夏之秋不再是她姐姐,但凡能打压夏之秋的事情她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做。现在这个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夏之秋不拿钱回来,已经惹怒了父母,她只要在边上在鼓动鼓动,看爸妈不去剥了夏之秋的皮。最好夏之秋把钱都上交了,然后婆家那里又没有钱,这样她就会被婆家嫌弃。夏之瑷美美的想着,心中一阵的舒爽。
夏之凉张了张口,最后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总觉得家人这样算计着大姐是不对的,可这些人又是她的姐姐和父母。她能做什么?她往后退,又往后退,悄无声息的退到了自己的小房间,她和夏之瑷一间房,又被隔成了两个房间,夏之瑷住在下面,她住阁楼上,阁楼虽然连身子都站不起来,也仅仅只有一张床大一点的地方,可那已经是她全部的世界,只有在这里她才觉得温暖和舒心。
她想了抓出来一张纸,写了一点家里的情况,然后,又抓起鞋子,从鞋垫下面抓出一张毛票,她身上其余的钱都被夏之瑷用各种理由借走了,只有这张毛票,是大姐往日偷偷塞给她的,夏之瑷不知道,就存了下来。她下阁楼的时候,父母还在讨论怎么从大姐那里要钱,中间还有夏之瑷的挑拨。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影。
她从邮局买了一张信封和邮票,然后把信塞进信封,直至把信丢进邮筒,她的心都是噗噗的跳着,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