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灵芝跟随着班主走下台时,皇上、瑜妃和福全也挤了过来。
灵芝对皇上道:“兄长,你们且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解决完这件事便过来找你们。”
皇上却沉下脸,道:“你可真是多管闲事……”
灵芝赶紧掂起脚,附在他耳边道:“皇帝哥哥,我这是在拯救你的子民……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自刎吧?”
“好,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拯救朕的子民的……”皇上斜睨着她,压低声音道。
灵芝想了想,道:“好,兄长若是不放心,便也一起跟来吧!”
她明白,她这个皇帝哥哥是担心她的安危。既是这样,便让他们一起过来,大不了在屋外面等着便好了。
班主将灵芝引到孟小蝶的住处,转回身道:“我看,你就在他房里给他治病吧!”
而跟在后面的孟小蝶听闻治病,立即瞪大了眼睛,质问道:“治病?治什么病?”
灵芝赶忙冲他使眼色,又笑着道:“既然这里是你的住处,那我便叨扰一下。请我进去坐坐可好?”
“哦……”孟小蝶盯着灵芝的眼睛,应了一声,接着又看了看皇上一行人道,“行,你可以进去……可是,他们不行!”
灵芝本来也没打算让他们进去,便顺水推舟道:“他们自然不会进去,只在外面等着。”说罢,她又转向那班主道:“劳烦班主给我两位兄长搬个椅子,可好?”
班主倒也好说话,一会儿的功夫便搬来了三把椅子,还命人端了茶过来。福全不敢与皇上、娘娘一同坐着,便立在一旁伺候着主子们饮茶。
皇上本来也想跟着进屋的,但见孟小蝶不愿意,也不好勉强。而守在门口也可以保护灵芝的安全,便没有坚持跟进去。
安顿好了皇帝哥哥,灵芝便跟着孟小蝶进了屋。刚进门,灵芝便闻到了一股脂粉香气,倒真似进了姑娘的秀房了。抬眼看去,屋内一切装饰也都非常女性化。灵芝的心中已有了几分肯定。
孟小蝶让灵芝坐在了一把雕花楠木椅子上,自己则坐在床沿。他望了灵芝一会儿,开口道:“你刚刚不是说,有办法让我师兄回心转意,不再娶如意吗?你有什么办法?赶紧告诉我啊!”
灵芝指着孟小蝶的脸,笑着道:“办法自然是有,可是我对着一只小花猫,便想不出了呢!”
孟小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想起,哭花了一脸的油彩,可不像只小花猫一样。
“你等着,我去洗个脸……”孟小蝶说罢,便起身走到墙角,在一个脸盆里仔仔细细地将脸上的油彩洗干净。
当他再次坐回到灵芝面前时,灵芝看到的一个相貌清俊,又带着几分柔弱的年轻男子。
“你喜欢你的师兄段震山?”灵芝开诚布公问道。
孟小蝶不假思索道:“他是‘霸王’,我是‘虞姬’,我们本来就是一对儿……我……我喜欢他,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啊!”
灵芝抿唇想了想,又问道:“你们可是自小便在一处学戏?” 孟小蝶点头道:“是啊。我们小时候都因家里穷苦,被爹娘卖进戏班子。从学戏的第一天起,师傅便要他唱‘霸王’,要我唱‘虞姬’。师傅还说,我们俩是几十年难出的好苗子,将来一定要在一处唱,不能
分开……”
“可是……有一点你该知道……”灵芝试探着道,“你虽在戏里唱的是‘虞姬’,可在真实的生活中,却是男儿身啊!你同你的师兄,都是男子……” 孟小蝶闻言,紧紧皱起了眉头,一双杏眼也蒙上了一层水雾。他紧咬着下唇,低下头道:“我自然知道……我是男儿身……可……可我觉得,我身体里面明明就住着一个女子啊!我觉得我应是投错胎了…
…我真的好恨……我为什么就不是女儿身呢?为什么?”
灵芝心里已经基本有诊断结论了——这个孟小蝶的症状应该是性别焦虑症。
所谓性别焦虑症,是指一个人在心理上无法认同自己的生理性别,并为此产生不舒服或
焦虑的感觉。征状可在幼年开始出现,例如拒绝穿着其性别的典型服装,或不喜欢参加同性别者常玩的游戏或活动,并随年纪增长而越发强烈。
关于性别焦虑的成因的研究还没有定论。目前学术界大致认为其成因有心理原因和社会原因。另有证据表明一些生理因素也可能是导致性别焦虑的原因之一,包括大脑组成和胚胎期激素水平。 而孟小蝶这个症状的成因却是显而易见的。为了能让他唱成角儿,他的师傅从小便给他灌输另一个性别的信息,使得他在年幼时便产生了性别模糊。成年后,他又因常年扮演“虞姬”,进入角色太深,
又“爱上”了扮演“霸王”的师兄段震山。于是,便形成了性别焦虑。 灵芝一边与他交谈着,一边在心中琢磨着诊疗的方法。其实,孟小蝶这个情况并不好医治。他师傅给他的性别心理暗示是在年幼时便出现的,若是在那个时候及时纠正,倒还是有希望恢复正常。可他
现在已然成年,想要靠改变认知来矫正是非常困难的。
而唯一可行的办法,那便是让他重新回到童年时期,在性别意识尚未形成时及时纠正。而回到童年,便只有催眠一种方法了。
这时,孟小蝶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皱着眉问灵芝道:“你问了我这么半天,到底有没有想出办法帮我啊?你不是唬我的吧?”
灵芝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