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体现我们党提出的以人为本的执政理念?或许,他们的诉求有不合理的地方,甚至有过分的地方,但是,如果我们能为他们解决生活上的困难,让他们能安居乐业,他们还能去上访吗?我想一定是不可能的,就像老乡自己说的,没有人愿意去上访,上访的道路又不是充满了藓花和掌声的红地毯,谁愿意去那么劳碌奔波还不受人待见?所以,我们要相信我们的老百姓,要给他们更多的关心和帮助,更要多花一些精力和时间去关注他们,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的社会真正和谐,才能实现我们的党提出的奋斗目标……”
首长的话说得语重心长。
杜秀青却是听得心惊肉跳。蒋能来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是首长说的话吗?怎么完全和预期的不同呢?
杜秀青没有想到,这样不和谐的画面出现在首长面前,首长却是如此宽容地来看待,让她害怕的同时也让她汗颜。今天,这两人的出现,确实是因为他们的工作没做好。
第一个是没有解决好他们的生活问题,任由矛盾发展下去,导致他们成为了职业上访户,带来了不稳定的因素。
第二是对这些人员的组织没有做到位。本该去旅游去疗养的两个人,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在竹园村?这让杜秀青百思不得其解。
两个问题中,任何一个问题处理好了,今天的事情都不可能发生。
但是,事情已然如此,没想到首长不但没有批评,反倒是从这件事情上看到了另外的意义。这让杜秀青深感安慰。
但是,首长的话虽然中听,高屋建瓴,却并不代表她的工作没有问题。省里,市里的领导对于今天的事情必然是心存不满的。这无疑是让古南省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了丑,丢了面子。这样的影响,是无法挽回的。
杜秀青那颗放下的心,又重新吊回到了嗓子眼儿。
血防工作会议最后在省里召开了一个总结大会,余河所组织的这次会议,得到了中央首长的肯定,兰田畈竹园村成为了明星村,小康村。送瘟神纪念馆,也重新开始了对外开放。
余河的一切似乎都沐浴在希望的曙光中。
但是,那一次的拦路上访问题,却依然是个问题,要去解决去落实。
首长临走时说过,这件事情处理好了,要向她回过话,其实就要向她进行汇报,因为她亲口答应过刘膏明和杨二龙的,这件事要是没落实,哪天这组黄金搭档再次爬火车去了首堵直接要求见首长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杜秀青也把唐鸣召集过来,就这件事情认真分析了,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后来层层清查后,两人是在去龙虎山的路上,趁着下车尿的机会给溜走了。而随车人员在把第一批人员送到之后,再次返回来找他们,就再也没有找到了。会议已经开始,没有人敢向杜秀青汇报这件事情,大家都存在侥幸的心里,或许这两人不会出来搅局?却没有想到,他们藏在竹园村的猪圈后面,呆了整整一天,就是等着首长的到来!
唐鸣说:“这件事情很蹊跷,为什么出现了人员半路逃离的情况,当时押车的人却没有汇报!如果及时汇报,及时清查,一定可以找到这两个人啊!事情就不至于摆到了首长的面前!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他查了查,当天平安镇押车的人员是镇计生办的两个人:毛利平和夏长贵。
这两人难道是故意让刘膏明和杨二龙逃跑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鸣在杜秀青的办公室里来回地走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毛利平,夏长贵。
毛利平?杜秀青听到这个名字,脑海里立马就窜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毛利贵!
毛利平和毛利贵?这两个名字咋那么相近?难道毛利平是毛利贵的弟弟?
这个联想一旦产生后,杜秀青的脑海里就不平静了。
她对唐鸣说:“去查查毛利平的家人。”
唐鸣不得其解,立马打电话到组织部,让资料员查看了毛利平的个人档案。
“毛利平是曾桥大队店上毛家人,父母务农,有个哥哥叫毛利贵,曾经是平安镇的常务副镇长……”
唐鸣的话没说完,杜秀青的脑袋就轰隆一下:果然如此!
毛利贵当年被杜秀青打倒后,不仅坐了几年的牢狱,还失去了工作,变成了一个无业游民,据说现在还是整天混迹在乡镇府,开了个小店,靠着原先的那些老关系混饭吃。
而当年毛利贵就是蒋能来的人。
那么,这件事情,是不是……杜秀青有些不敢往下想了。制造这样的事端,对他有好处吗?他的目的何在?
而蒋能来在谈及这件事的时候,矛头却是直指唐鸣!
他说:“出现这样的事情,就是1长不得力,组织个上访户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还能干什么?我们花费了近半年的时间来筹备这个血防工作会议,一切工作都安排得非常好,却不料半路杀出这么两个人来搅局,几乎让我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我的意见是必须严厉问责,谁主抓谁负责,谁出问题谁担责,这个就是1长的问题!”
杜秀青已经很明白蒋能来的心思,她必须要扭转这个局面,唐鸣是她挖来的,什么事情都没做,就要被人拉下水,这是绝对不能出现的事情。
杜秀青在常委会上听了蒋能来这话,淡然地说道:“首长也说了,这件事是个小插曲,没必要大惊小怪,更不值得去追究谁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