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大汉和那名少女都是谢家家仆,有了谢怀卿的警告后,三人不敢再有其他想法,只得拿出浑身解数,确保一行人不会被发现。
谢怀卿在玉辉楼尝了一顿正宗临江口味的菜肴之后,马车便载着他去了一处清幽别致的院子。谢怀卿刚到了院子,还没梳洗,便已经遣人去打听听书的事情。
接着,他才在欺霜的服侍下洗去一身风尘,换上居家的旧衣,随后便拿着一本书靠在窗前读起来。
这院子是早就租来的,在谢怀卿还未来之前,便已经打理得如同他在家中的居所一般。只是那个名叫欺霜的少女仍旧不太满意:“新买的婢子还是太鲁钝,只能做些粗浅事情。”
谢怀卿翻过一页书,轻笑道:“那便让她们做些粗浅事情就行了,我身边又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可是……”
见谢怀卿已经垂目看书,欺霜只能咽下口中的话,小心地给他擦着头发。
正在这时,护卫之一的胡大走了进来。
谢怀卿似有所觉,放下书,问道:“如何?”
胡大有些郁闷,将打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林德安已经不说书了,正在准备出版,谢怀卿的眉头微微蹙起,他不大爱出门,但没想到难得出一趟远门,居然这样不凑巧。
“便是如此,请他过府,将雅赌那一话给说一遍也不行吗?”
胡大踌躇道:“若是用银钱砸当然是可以的,只怕万一走漏消息,少爷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
对于谢怀卿来说,这的确是个两难的选择。他原本只想安安静静地听完书,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解开,就像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便是被人猜到了,好歹有层窗户纸遮着,不至于得罪姻亲。可如今却是没有办法了。
谢怀卿的脸上露出苦恼的神色。
胡大犹豫了一会,才道:“但小的还打听到一个消息。”
“说。”谢怀卿心不在焉地挥了挥手。
“几位临江本地的文学翘楚突然指明林先生抄袭,据说这个话本原是另一位姓颜的先生所写,却被他以花言巧语窃取,如今他迟迟不说结局,就是因为这位先生已经发现了他意欲窃取的事实,所以没有将结局给他。”
听他说完,谢怀卿的脸上顿时露出兴味的表情。
“还有呢?”
“还有就是,与林先生签订契约的合隆书坊东家放言幕后主使是文昱书坊,这文昱书坊的东家……”胡大看了一眼谢怀卿,硬着头皮道,“是少爷您的远方堂兄,谨少爷。”
谢怀卿眨了眨眼,许久才“哦”了一声,紧接着又问道:“然后呢?”
胡大叹了口气:“外头现在都为此争论不休,不过谨少爷并没有出面。倒是那位颜先生的字,据说引起了几位德高望重的文学泰斗的注意,据说要办个文会,一同赏鉴呢!”
闻言,谢怀卿的眸光闪了闪。
胡大与欺霜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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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文会那日,几乎整个临江城中叫得出名字的文人墨客都收到了邀约,赶往莲园。
夏日炎炎,莲园中却十分凉爽,除却莲园的主人裴懿,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徐诲与关文柏两位文学巨擘。
因着文会还没开始,裴懿在前头招呼客人,徐诲与关文柏便在后院对弈,除却裴家长子裴泓在一旁伺候着,还有一个就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萧泽。
徐诲捏着一颗棋子敲了敲棋枰:“倒茶。”
萧泽忍了忍,没忍住:“老师、外公,不是你们说要找出真相的吗?怎么这会就光在这下棋了!”
关文柏八风不动:“有点耐性。”
徐诲也冷哼一声:“若不是你死皮赖脸跟过来,你当老夫乐意看见你在旁边晃?”
裴泓知道这位小侯爷的名声,还担心他一时不忿甩手走人,没想到萧泽却是一脸习以为常的模样,蹲在徐诲身旁:“老师心中是不是已经有答案了?您就提示弟子一下呗!”
徐诲原本绷着的脸也绷不住了,将棋子往棋盘上一丢:“你瞧瞧你这外孙!”
关文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嫌弃归嫌弃,还将好好的一盘棋给毁了,老夫眼看着就要赢了,真是奸诈!”
徐诲却半点没有被拆穿的窘迫,而是干脆地站起身来:“既然你好奇,咱们也别在这浪费时间了,去前厅吧!”
萧泽早已习惯两位长辈的相处方式,连忙从仆人手中将拐杖递给关文柏,自己则在另一边扶着,三人朝着前厅而去。
这三人习以为常,却让裴泓这样一个外人看的目瞪口呆,眼见他们三人都快走出院子里,这才连忙赶上。
此时的莲园还有不少人正在赶来,门口一名带着书童的公子将邀请函递给门口的家丁,随后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正是变了装的谢怀卿和欺霜。
谢怀卿如此逍遥自在,却不知临江城的谢氏旁支为了找到他,几乎将整个临江城都翻了个个。
眼看着文会要开始了,谢谨才不得不催着仆从赶了过来。却在门口与程川和林德安碰了个正着。
程川目光阴鸷:“谢公子好手段。”
谢谨也假笑道:“据在下所知,此次文会邀请的都是鸿儒硕学,再不济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不知两位是以什么身份过来的?”
程川没想到他这一番讽刺毫不留情,一张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自从方婕妤获得圣宠之后,她的家人跟着鸡犬升天,就连程川这样一个奴婢生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