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是凉的,裹挟着夜色,渗透到我的皮肤内。
但我心里是暖的。
“这算是正式求婚了?”我问。
他拢住我的肩,带着我走回车旁,“我求过婚,你也答应了。”
我摸索着光滑的戒指,低声:“也对。”
把我按在座椅上,他弯身替我系安全带。
“林舒,等竞标结束,我们就举办订婚宴。”他说。
他说要订婚,我没催,也没细问。
我总以为,那是漫长的事。
竟然,近在眼前了?
想到陆成林态度,我眸色按了按,“如果我输了呢?”
他轻轻吻了吻我的脸颊,“至少你赢得了我。”
“好。”
终于知道展延之安全、自由了,我松了口气。陆时几乎随意地扣在我手指上的戒指,也给了我幸福感。
如果我此前我一直在海浪上漂浮不定,那么现在我拥有了一个木筏。
******
两天后,竞标当日。
我怎么都没想到,我居然赢了。
莫非是祝榕榕没听我,还是去求了陆成林?
在接受采访时,陆成林说的很官方,他说他被我的方案打动。他希望我可以做成那样的养老院,最好真的不盈利。
不盈利,那不是商人该做的事。
但可以是商人有的心愿。
没办法通过私人关系让陆成林对林氏有好印象,我只能在策划案上入手。
江夏林手一狠,直接把方案改到几乎不盈利的地步。
我为了赢,一咬牙,也通过了。
可我不信这次赢是因为这个完美到不靠谱的方案。
而且我可以肯定,我没办法百分百循着策划案上的做。
不等我多听,也有记者问我的感受。
坐在林氏总裁办公室久了,我已经习惯这样的场合,从容应对一些问题。
就算有人问一些刁钻的问题,我都可以巧妙化解。
看到丧气的陶楚楚被长枪短炮围住,我觉得很解气。
不管我为什么赢了,至少在陶楚楚面前,我就是赢了。
下意识转动手指上戒指,我巴不得陶楚楚看到。
对其他仇人,我都是想要一刀了断的。
但陶楚楚不一样,我要打败她、折磨她。
因为她,害死了我的孩子。
她到陆宅后的所作所为,就算她顶着再纯真无邪的容貌,我都无法相信她拽我那一把,是无心之失。
人潮散去,我找到了陆成林,“陆先生,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很意外,他同意了。
他约我吃饭,我同意。
他选的地方是清雅的小楼,我没顾着感受,只跟着他拾级而上。
说实话,我对吃饭没什么兴趣。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陆成林将菜单递给我,我草草勾画几笔交给穿着旗袍的服务员。
等到包厢只剩我们两个,我问:“陆先生,为什么是林氏?”
他说:“当然是因为你们的方案。我不缺钱,我需要更好的名声。”
我一刹惊讶,“我不太信。”
“林舒,真的是因为你们的策划案。林舒,如果你不相信公平,为什么要参与竞标?”
我喃喃:“难道这世界真的那么公平吗?”
自然,我想到了展延之。
他眼色变得浑浊,“至少,这次竞标是公平的。我跟你们打太极,其实算考验你们。林舒,如果非要说方案之外的理由,可能是你没有求榕榕吧。你想求,但是你没求。”
“你怎么知道我和祝榕榕的谈话,她跟你说的?”
他说:“她不会跟我说的。她性子直,你说不求,她就没求了。”
“你监视祝榕榕的生活?”我眯起眼。
他叹息一声,说:“我是为了她的安全,我不想她和柯宁一样……”
我冷笑,“祝榕榕知道后,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
他反问:“你觉得她现在这样就会原谅我?”
以祝榕榕的性子,估计难。
我耸肩,“随意吧,你们的事。”
他露出标准笑容,温声道,“总之,谢谢你在榕榕面前替我说话。如果以后你和陆时……”
“不用,我不信你。”我拒绝。
陆成林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但我清楚地知道,他和真正脱手凡尘事的陆绍世是不同的。他有野心,有宏图。
所以,我不信他。
祝榕榕是他的底线,我知道还不如不知道。
像陆成林这样善于隐藏情绪的人,最碰不得的,就是他的底线。
要是我动了祝榕榕,他就真的跟我拼命了。
出于礼貌,我还是坐着准备吃完这顿饭。
可惜吃到一半,江夏林给我打电话。
我跟陆成林说了声,走到包厢外接听。
“林总,宋董事办了庆功宴,你一定要过来啊。”她开门见山。
我玩:“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她很淡定:“因为宋董事临时决定的。”
“行,我马上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江夏林、秦淮、许漾差不多都没什么情绪了。我脾气上来时,她不轻不重一句,我就再发不出什么脾气了。
折回包厢,我很抱歉地说:“陆先生,我有庆功宴要去。”
“去吧。”陆成林没有阻拦我。
两个地方不远,我很快就赶到宋斯文订好的酒店。
江夏林穿着长裙在门口等我。
她工作时,总是穿着套装,时不时戴上那副大到吓人的黑框眼镜。现在她穿